妇女震惊的看着孟莜沫,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富家小姐会吃一张落入黑土的烧饼,顿时灰扑扑的脸上满是惊愕。“你……你……你怎么能吃这烧饼?”妇女结巴的问道。
孟莜沫将装有烧饼的袋子从地上捡起来,看向妇女,“现在你该相信这烧饼里面没有迷药或者毒药了吧?”
妇女不敢相信的看着,心里无比惊骇,这贵家小姐就是为了证明烧饼没被下药才自己尝试?这小姐到底是谁?怎么和以往来的小姐们不同?
“拿着吧,我说了我们是好人。”孟莜沫上前一步,将包裹递给妇女。
他们这种害怕又稀罕的心情她都懂,她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
富贵人家若是有个毛病,为了获得良好的器官。贫民窟那些孩子、女人,都会被一些五大三粗的彪悍保镖带走,从而剥离一些器官用在富贵人家身上,而那些贫苦的人再没有人可怜,生命从献出器官后再没了价值。
她五岁前,就是一路胆战心惊走过来的。
所以这妇女害怕,戒备,她都明白。
妇女怯生生的接下包裹,但心下还是在犹豫,不敢就这样给孩子们吃。
“您是哪家的小姐?”妇女问道。
孟莜沫本想说,却想起自己的名声在这月曦国很坏,一旦说出来,即使那烧饼没有毒,妇女也不敢接下了。
她笑了笑说道:“我是当今太子的一个小婢女,太子让我来看看你们。”
妇女激动的看着孟莜沫,眼中顷刻间眼泪花花。
“太子……太子……太子还会想起我们?我么这些下作的人也能得到太子的照顾?”妇女激动的问道。
“咳……”萧亦泽捂着拳头在嘴边轻咳了一声,转过身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孟莜沫,对着妇女说道:“把这里的具体情况说下一吧,我也好回去禀报给太子。”
妇女更是激动的噗通一声跪下,连忙扯着几个小孩子也一起跪下,哽咽的说道:“太子英明,我们这些小百姓自从住在了这东巷子里,从祖辈就被烙上了奴隶的印记,子子孙孙都在这无法走出。只有以奴隶的身份才能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但是一旦走出这东巷子,那些孩子都非死即伤,能回来的寥寥无几。还请太子顾及一下我们这些黎民百姓,我们这些下作的奴隶不指望能过上温饱生活,只希望不要再将我们的子子孙孙拿去不当人看。”
妇女说完低泣了起来。
孟莜沫皱眉看向萧亦泽,等着他说话。
萧亦泽也剑眉紧锁,问道:“东边巷子归哪位大人管理?”
妇女眼中顿时露出仇恨的恶光,“那个该死千百遍的吴大人,仗着上面有刑部的人,对我们不服从的人总是施以大刑。还有那些刚做出来的的刑具,都会是我们这些人先示范给达官贵人看,才会献给皇上得到封赏。”
孟莜沫叹了一口气,上前扶起妇女,“放心,我们会一五一十全部禀报给太子。”
妇女站起感激的看着孟莜沫,连忙又道:“谢谢姑娘,姑娘大恩大德我裴娘来生定当做牛做马也要回报姑娘。”
孟莜沫摇了摇头,“不用这么感激,你们已经很苦了,若有来世,定要寻个好人家投生。”
她们这一世在这枯拗的巷子里已经磨完了,来世再也不要来贫民窟。
此时巷子里很多人都闻声走了出来,护着自家的孩子好奇又激动的看着孟莜沫与萧亦泽,本来都是很淳朴的人,此时一副衣衫破烂、战战兢兢的样子,给人一种心里发堵的感觉。
孟莜沫眼中也有点湿润,这地方,有她太多回忆。她苦涩的对大家笑了笑,朗声说道:“大家放心,既然太子已出面,只要大家安分守己,做好自己,不要触犯月曦国法规,太子定会给大家一个安定的家。”
众人都一副激动兴奋的样子,太子若是能为了他们出面,他们的生活定能好起来。
孟莜沫将包裹递给妇女后,又将马上的东西全部卸了下来,给了妇女,“给大家分了吧,近期应该还会有人接济你们,不要问是谁,接着就是。”
妇人唇瓣都在颤抖,连忙接住,眼中滚出大颗泪珠。
几个孩子一拥而上,取出包裹里面的烧饼就大口啃咬着。
孟莜沫最后看了一眼,一个翻身上了马,眼中的难过瞬间消失,
又看向萧亦泽,眸中闪过一抹皎洁,“你再好好体会一下这里的不易,到时候别忘了全数禀报给太子。”
话落,一扬马鞭,骏马迅速往巷子外奔去。
萧亦泽愣了愣,看着这些淳朴百姓对他发自内心的欣喜笑着,他也回了大家一个淡淡的笑。心里却想着回去后,一定要将京城里面的所有地方上的境况调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在中间作梗,弄了这么一出地方。
孟莜沫骑马迅速去了天上人间,从后门进去,直接从密道上了三楼,敲响蓝蔻的小门。
蓝蔻听见声音,立即开门,当看见孟莜沫时,惊了惊,立马半跪下行礼。“阁主。”
“嗯,起来
。”孟莜沫走进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拿起一个糕点一口塞进嘴里,咽下去才正色问道;“云阁有多少钱财?听你说洛瑶管理着商铺,月曦国在洛瑶手上的有多少商铺?还有一天进账多少?出账多少?”
蓝蔻顿时懵了,这东西她可是一点不懂的,阁主忽然问她,她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摇头说道:“不知道。”
孟莜沫又吃了几块糕点,皱了皱眉,看来还是她高估了蓝蔻,竟然不懂经商。她想了想又道:“你会偷东西吗?”
蓝蔻一愣,“不会。”
“那你会什么?啥都不会还是长老之首?”孟莜沫有点不屑。
蓝蔻本来冷峻的脸顿时更冷了,“阁主想干什么?”
孟莜沫见蓝蔻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想了想又喝了一杯茶水,说道:“我让你去偷我的小金库,你敢去吗?”进了丞相府的东西都有记录,她拿一分钱都会被记账。想着太后送她的东西,还有皇上啊,各宫妃子啊,府中姨娘啊,还有凤君邪送的那些首饰啊,都摆在清云院呢,还全数记账,她想往出来变卖都不好弄,还是找个自家人偷偷弄出来吧。
蓝蔻疑惑,阁主的小金库?那不是阁主在丞相府的财产吗?“那些是阁主的东西,为什么阁主让属下去偷?”
“你傻啊,让你偷自然是不想在府中给记录上,我有私用,所以只有这个法子了。”孟莜沫白了一眼蓝蔻,见蓝蔻脸色凝重,又道:“我在这不能多待,先跟你商量个时间,我好给你放水。”
蓝蔻纠结不已,看着孟莜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偷丞相府的东西也不怎么容易,再说一旦被发现,丞相可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人。
“喂,你想好时间没?我要走了。”孟莜沫催促道。
“若是阁主非要让属下拿出来,属下只能半夜前往,最快今晚。”蓝蔻还故意加重了拿的字音,她可不想做那种偷盗之人。
孟莜沫没有在意,不过有点惊讶,没想到蓝蔻一旦同意,办事效率倒还高。立马点头,往外面走去。
出了后院,又骑马往东巷子奔去。
看见萧亦泽站在巷子口上想着什么,孟莜沫大声喊道:“公子,该回去了。”
萧亦泽转过身看见孟莜沫又骑马回来了,脚步有点沉重的往她那边走去。
“怎么了?心下愧疚?”孟莜沫挑眉问道。
萧亦泽没有应声,一个翻身坐在孟莜沫的身后,往太子府奔去。
下了马就往自己的水墨阁走去,孟莜沫一路跟上。
后面跟随的冷霜、苍雨、离渊,都疑惑不已,怎么太子接小姐回来后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还去了东巷子,那里一般贵人都不会踏足的。
孟莜沫也跟着萧亦泽进了水墨阁上了二楼,萧亦泽一路无语,进了水墨阁上的独立书房,几步跨进去,道:“磨墨!”
孟莜沫左右看了看,心下疑惑,是叫自己磨墨?
显然她想多了,只见一个小书童从侧面走出,立即磨墨。
孟莜沫看着萧亦泽在拟什么奏折,便无聊的左右看着。
见一个白瓷大纲里放了很多画卷,忽然想起那夜萧亦泽说他画的人是他爱的人,还是她,竟然藏着还不给她看,她立马就来了兴趣。
拿出一个画卷就打开看,见是一副陡峭的山崖图,无趣的放在一边。
又打开一个,见是一颗长相奇形怪状的大树,也很是无趣的放在一边。
……
直到翻完了白瓷大纲里面的所有画卷,连个人影子也没有看见,全看了一些无趣的陡岩峭壁或者奇花异草。便将画卷又放了回去,见萧亦泽还在写着什么,又左右看了看,走到一个书架前,无聊的翻着一些书籍。
“将这封密函压在父皇今日批阅的奏折下。”萧亦泽递给书童,书童立即拿着密函出去找冷霜。
孟莜沫听见声音,立即跑到萧亦泽面前,问道:“你怎么处理的?”
萧亦泽肖有兴趣的看着孟莜沫,眸光深邃,“你怎么会知道京城里面会有那样地方?”
即使是他,进了京城,都不会想到有那种破烂的地方。京城一片繁华富硕,谁会想到还有一个奴隶居住的巷子?
“以前喜欢跑出去玩,东跑一段,西跑一段,所以就知道了呗。反正买了那些东西总不能扔了吧?就去拿给孩子们吃玩,也不算是浪费。再说你还不知道,也好让你知道一下,免得你这个太子做的太舒服了。”孟莜沫笑着说道。
萧亦泽皱了一下眉,知道孟莜沫十句话大概有九句话都是假的,但还是没有再问,又垂下头继续批阅奏折。
桌上又放上了新的奏折,摞了好高。
孟莜沫悻悻的看了两眼,撇了撇嘴,心里不满的想道:就知道忙公务,不知道我早饭没吃,昨晚没睡,还想看画像啊?
萧亦泽察觉到孟莜沫半响盯着她龇牙咧嘴的,疑惑的抬头问道:“有事?”
孟莜沫立马问道:“你早膳吃了?”
“还不饿。”萧亦
泽淡淡的回答道。
你不饿,我饿啊!孟莜沫郁闷的想着。
“不饿也要按时吃早膳啊,不然胃很容易出毛病的。”孟莜沫都快要笑的讨好了。
“放心,昨晚我吃的很多。”萧亦泽不在意的又垂下头。
孟莜沫眼睛顿时大睁,只想大骂两句卧槽!
怎么她都快贴上去求和了,他还一副不亲不疏的样子,难不成她不是他女朋友啊?还要饿着她?她没吃早饭的!早知道就不在蓝蔻那里吃糕点了,现在肚子也不响,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这个脸她还是拉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