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赤司印象中那样,宫崎优里的绘画技能相当差,她画出来的东西基本不存在去欣赏的必要。
赤司作为被家族赋予尽可能向着全面发展、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自己责任的继承人,在美术方面的功课也不允许他有一丝懈怠,而鉴定各种类型的作品,更是在他的涉猎范畴。
在赤司看来,宫崎优里的绘画水平,顶多算是涂鸦。
连她自己也这么坦白过——
“我只有小学生的水准,不……小学生画的可能都比我的好。”
虽然她确实在这一领域里不认输地努力过,耐心地去学习过,但没天赋就是没天赋,在天赋与才能面前,她的那些努力总是显现不出成果。
沙画和普通的绘画有着本质的区别,绘图者使用彩砂在沙画台的玻璃上勾勒出一幕幕风景与唯美的画面,这个过程看上去十足的简单,实行起来却特别困难。
赤司认为,在纸张上涂鸦的人,就算换成了沙画,也同样是涂鸦,不需要去找其中的含义。
可是在绘画上毫无才能的她,偏偏又对这类的事物很感兴趣。
看着她专注一件事情的认真神态,严肃而庄重,就像正在做礼拜的信徒。她手上的动作缓慢又时常停顿,停下过后的沉思模样,似是在下着某种重大决定。
然后,她沾着一些细沙的手,在玻璃上轻轻一擦,抹去画面,再次重新来过。
见状,赤司不禁想到,果然还是他记忆中熟悉的那个宫崎优里啊,只要决定做的事,再艰难和不擅长,也要坚持去完成。
也许抱着一种好奇她这次在画什么的心态,赤司不含迟疑地走近宫崎优里,待看清她用彩砂画出来的东西,便默然了。
如果说曾经他还很有自信可以分辨她画的内容,那么现在,他就完全看不出内容的形态了,抽象得有点过分。
【“这个是,锦鲤?”少年双臂环胸立于女生左侧,淡漠的赤色眸子在沙画台上扫视一眼,问得不太能确定。
女生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她以为除了自己外,不会再有人会知道她在画什么,因此对少年犀利地一语言中感到非常惊讶:“看得出来吗?”
少年静默无言,他也就这么一问,没想到还真是锦鲤……
过了半响,少年依旧面不改色,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地答道:“猜的。”
“……”】
记得第一次来到这家艺廊,还是上一世高中二年级的第二学期,同样与身边的女生。她那时画了两条勉强能看出大致轮廓的锦鲤。
然而即便画不出想象中的效果,当时他也不难猜到画面上的内容,可是这次,他从框架到形态都分析不出她画的到底是什么了。
没遇见时难以置信,原来真的有退步这项说法,这在从来不知退步为何物的赤司眼中,宫崎优里的退步倒是有点神奇。
在这家艺廊里,他们一同绘制过一幅沙画,只因他临时接到一通重要来电急忙离开才中途停止,而那时的场景却在这一刻于脑海中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