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雪来了,纷纷扬扬弥漫天际。
苏雪抱膝坐在床上,眼睛透过硕大的落地窗看向不知名的方向,此刻即将日落西山,飞雪在晚霞的映衬下镀上一层瑰丽的颜色,不远处霓虹灯也开始闪烁,这座不夜城即使在夜晚也不会失去活力。
大的过分的房子,大的过分的床铺,只有她一个人,显得空荡荡的。都说人一旦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那么此时苏雪就是这样,更何况她思维极其发散。
傅定安也好,她也罢,这些事情看似巧合,或许冥冥之中早已被安排好了。从一开始遇到傅定安到他身死,而后遇到古尘,哪怕是刚刚遇到的那个男人,这一切串联起来就很好理解了,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这一切,她早就被盯上了,那个男人也只是一颗棋子,‘神’在利用他警告自己。
这个世界的神真是敏锐呢,苏雪心里讽笑着,大彻大悟后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空虚——她毕竟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那些温暖的、辛酸的回忆,也只能在这个完全开发的大脑里占据小小的位置,在岁月的磨砺下被渐渐遗忘。
她想,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了吧。
太阳已经彻底的沉了下去,大街上灯红酒绿比白天更加喧闹,没有人知道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那个少女的孤寂,她眼眶微红,可是最终也没有落下泪来。
古尘此刻的造型绝对犀利,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颓废无良,手上拿着一把复古风的破伞(路人看来),再加上那一身破烂的血衣,就像是生化危机里的nc
新人评估落下了帷幕,他毫无意外(在他看来)的取得了第一名,懒的理会周围那些愤恨的、诧异的、怨念的、骄傲的目光,古尘领了奖品就一个人朝外走去。
“哈哈哈古尘干得漂亮!”吕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位十殿阎王笑的一脸豪放,比起古尘的不喜形于色,反倒是他是在场最开心的人。
古尘没有停下脚步,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撇过去,只是嘴上说道:“这种话就免了吧,像这种程度的战斗,这种结果没有什么奇怪的。”
吕平没说什么,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古尘的性格有了初步的认识,这人自大又恶劣,可偏偏他确实有那个资本,很多时候吐他的嘈只会使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境地等他再回过神来古尘已经出去了,不一会儿就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他不禁疑惑道:“这小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古尘坐上了那辆本田,百邪不侵被他丢在了后备箱里,油门一脚踩到底,目的地自然是苏雪的家。
古尘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这个人一向是不相信感觉的,只是在苏雪身上很多事都找不到根据,就算是他也只是半知不解。他与苏雪相识已经有半年了,他始终感觉苏雪像是站在一片雾气中,他看得见她的人,却看不清她身后的东西。他也在暗中调查过,结果很正常,正常到奇怪,苏雪的背景太干净了,如果说一个人的社会关系是一个庞大的网络,而苏雪用一张纸就可以写出来,之前的人生都指向国外无处可查,在国内甚至找不出她的一个相熟的朋友。古尘在少年时就能查出狩鬼界的存在,他相信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对于苏雪,要么使他想多了,苏雪就是一个有社交障碍的人,要么就是在她背后,有着比狩鬼界更加高位的存在
雪越下越大,古尘开着车行驶在一条略偏僻的道路上,虽然绕了远,但此刻也没有别的选择,即使是半夜十点多了,那些主要线路上还是有着不少人,而他一身血迹实在是太扎眼。
没用多久就到达了苏雪所在的小区,这里他也只来过一次而已,因为正如苏雪所说的那样,没什么好看的,冷冷清清的只是幢房子而已。古尘把车停在小区外,自己轻松的翻墙而入,他这个样子自然不能走大门,但是要潜入这种小区他早已经轻车就熟,从口袋里掏出来刚刚随手掰下来的铁丝,三两下就把它扭曲成另一个形状插入钥匙孔中,一楼那道密码门就这样被打开了。虽说楼内有监视器,不过他也懒得避开了,大大咧咧的乘了电梯,这个时间没有人会去盯着监视器,等到被人看到时,随便找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
数字不断攀升,随着一声轻响,十二楼到了。
“叮咚,叮咚。”
在这极其安静的环境下,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显得格外突兀,苏雪迷茫的下床去开门,由于周围太黑她又没用灵视,导致出现了一点小意外,左脚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个踉跄右脚就这么绊到了自己的左脚
摔了个狗啃泥后她彻底清醒了,迅速爬了起来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默默腹诽着哪个不靠谱的大半夜来敲门,丫最好是有正经事,否则我会让你很好看。不过这些念头在她打开门后就都消失了。
门外的古尘造型惊悚,苏雪第一秒就反应过来了,她把新人评估忘了
“打算撬锁还敲什么门啊。”苏雪看见了古尘手里的铁丝,她转身去开灯
,古尘很自然的走了进来然后把门关上。
“灯没开我以为你不在。”古尘站在客厅里,看着苏雪在那儿翻冰箱。
“所以你打算趁我不在溜进我家?”苏雪拿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回过头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看向古尘。
“我是有正当理由的。”古尘还是有气无力的说道。
耍流氓还能面不改色苏雪无力吐槽,她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古尘,然后说道“坐吧,你这是输了?”
古尘虚着眼说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吗。”
“哦,惨胜。”
“总感觉你越来越毒舌了。”古尘扬了扬手里的费列罗,“给我这个干什么。”
“我觉得你需要补血。”苏雪说的一脸理所当然。
“巧克力能补血吗”古尘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道。
“不能吗?”苏雪眼神飘移了一瞬间,接着还是很正经的说道“那你就假装它可以不就行了。”
古尘无奈的笑了笑“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流氓了。”
“那也是跟你学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苏雪毫不退让。
“哦?我觉得用夫唱妇随更好些。”
苏雪噎住了,她又无话可说了,本以为能将他一军,结果又输了。于是她又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转移话题“浴室你知道在哪儿,热水是二十四小时的,快去洗澡。”
按照正常套路来讲她起码得问一句‘你来干什么’,不过苏雪心虚,她知道古尘来干什么,她总不能说自己思考人生然后把事儿忘了吧,她才不会自掘坟墓,这话题能别提就别提
古尘在他丰富的情感史中也曾有过这种情况,只不过一般都是由他提出来,当女方进了浴室后他就可以着手准备,然后可以直奔主题。他那双毫无精神的眼睛中闪现出莫名的愉悦,连带着语气都异常猥琐:“你家里也备着那种东西吗。”
苏雪冷笑着回道:“麻利的洗干净我明天给你去买衣服,否则,你明天就光着回去,或者你可以考虑穿女装。”,她伸手指了指沙发“今晚你就睡那儿。”
古尘没有任何危机感,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呢我们都同过床了,你还害羞什么呢。”,真不知道他从哪儿看出来苏雪害羞的
苏雪随手抄起花瓶就朝他的脸扔过去,被对方利落的接住,不过她没用灵力,也没指望能砸中就是了。“古大情圣,我不管你以前推过多少女人,我都不在乎,但是想在我这里进行婚前性行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苏雪笑的十分危险,她就是在现社会几乎已经灭绝的那种存在,绝对拒绝婚前性行为
古尘放下花瓶,在苏雪回房间后一个人默念道:“还真的存在啊,这种绝对抗拒婚前性行为的女人,连我都是第一次遇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