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她

某个太阳初升的早晨,木叶村东边的树林——

药师兜已经忘记是第几次在找药草、或秘密的训练场所途中碰见那个小女孩了,每次他都是远远地就发现了她的存在。原因无他,皆因那个女孩每次都是在费尽全力地用手脚踢打树干。故而不止她踢打树木时发出的声音远远可闻,整棵树震颤的枝叶也远远可见。

女孩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也或许是她无视了他的存在。

由于她挥动拳脚时浑身都散发出骇人的暴戾之气,就像林子里的树木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几乎没有动物敢在这种时候靠近她,包括药师兜。

直到认识她以后,药师兜才知道她那样是在做让肉身可以随时进入暴走状态的苦训,如果这时候有生物贸然靠近她五米以内,是绝对会被她当成施暴的对象的。

药师兜也见过女孩特训过后累倒在地的模样,那时候的她就像个坏掉的人偶般瘫坐在地上,背倚着树干。她的粉发通常都是乱糟糟地遮住半张脸面,形象一塌糊涂,其喘气声完全不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要不是她明显穿着女孩子的衣服,药师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竟是个女孩,而不是什么山间怨灵。

每次药师兜都想靠前去看清女孩的面容,但他每次都败退了回来。

他靠她最近的一次是五米以外,那次他第一次听到了女孩的声音——

“滚开!再靠近就杀了你。”

她话中的字句仿佛掷地有声,她的声音虽稚嫩无比,却也冷冽渗人。

药师兜知道,她的力量只能撼动一棵碗口粗的小树;药师兜也明白,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在靠近她。但他那次还是停住了靠近的脚步,而且往后他靠近她的距离再也没超过六米。

【为什么不敢继续靠近呢?】

后来,他总是这样质问自己,但一直都得不到满意的答案。究其原因,无外乎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怕她。

【我要是贸然靠近她,一定会被杀掉的。】

他心底深处有着这样一个冯定的声音,没有来由,也毫无根据,他就这样确信着。

因此,他一直都没能看清她的面容。虽然每次碰到她时他还是会驻足观望,但因身份特殊而养成谨慎个性的他,竟一点都没有探清她真实身份的冲动也是件怪事。

或许是他下意识地觉得不要和她扯上关系比较好,也或许是他有“要是查清她的真实身份,眼前的她就会在他面前消失”预感,更或许是他觉得有些事物还是保持神秘时比较有观赏价值吧。

综上原因,药师兜一直都不知道那个林中女孩真实的身份和面容。是以,不久之后他与她正面相识后,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能认出她来。

这也难怪药师兜在熟知春野樱这个人后,心里备受某种打击,同时,他亦变得更期待春野樱的成长及蠕变——

药师兜比谁都更早地认同她的实力,因而他也比谁都讨厌她的无知。

或者说,虽然很多人都对他知之甚少,但她对他的不了解(无知)却让他觉得特别火大。

【我认同你,所以希望你也能认同我。】

估计这个才是药师兜的真实心声吧,但他个人却一直都毫无自觉。

而滋生出诸如此类的心情意味着什么,药师兜也一直都不求甚解。就这点上,偶尔看穿他心事的春野樱总是不禁莞尔,并在心里大摇其头。

更可笑的是,药师兜自以为了解的那个春野樱,不过是属于本人表皮那样的东西罢了。他眼里的春野樱是自视甚高的、看低他的存在,而真实的春野樱其实是个表面上轻视弱者、却比大部分人都更快地发现那些弱者潜质所在的细心之人,她非但没有看低他,实则还畏惧着他。

可见,人类的性情心理是多么复杂的东西。所以,一个人要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纵使那个人是天才。

但是,药师兜明显没能懂得这个道理,因而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十分了解她。

对于危险的敌人,你完全不了解他兴许是件幸事,而你虽然了解他,但绝不轻易以自己的认知去定义他也是明智之举;然则,你对他一知半解,却自以为自己对他无所不知是最要不得的。

显然,药师兜属于第三类。

就他所知,春野樱是个完全不擅长记书面知识的人,但她绝对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在某些方面的思想学识更是丰富老成到让人咋舌的地步。例如她对体术修习的见解、对人体穴位的认知、对查克拉的各种运用方式、对查克拉属性与人格的分析……

药师兜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刚认识春野樱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她把他带到一处高楼的顶上,在他还没弄清楚她要干什么时,她说了句“呆会就拜托你了”就忽然从楼顶上跳了下去。

之后的事可想而知——春野樱的双脚因为不堪从高处自由落体的重负,膝关节全断了。药师兜在楼下找到她时,她就那样一声不吭地躺在地上等待他的帮忙,而她除了皱着眉和冒冷汗之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