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腹诽,明明就是想说,还要问,“但说无妨。”
秦谙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臣到京城之前,曾经听说晋南王有庶子遗留在外,虽然不知道晋南王是怎么想的,但是臣此次从楚水城换船时,曾在擒美湖畔见一男子,肖似晋南王。”
秦谙抬了抬眉,看到皇帝低沉的脸色,继续道:“臣想着这男子会不会是晋南王在擒美湖无意留下的孩子,天家血脉不可流落在外,故,臣让下属前去查探,却得知,这男子乃是一大户家是少爷,学识渊博,完全不似流落之人。”
皇帝淡淡道:“你怎么知道他像晋南王?”
秦谙尴尬的道:“这,这还是因为梁侧妃,梁侧妃出阁前深的晋南王宠爱,入府后也数次在母亲面前提起她自己面容最像晋南王,所以晋南王偏宠她…,所以,所以臣才能留意到。”
皇帝定定的看了秦谙半晌,只看到他仿佛是因为皇帝的气势压力额角有些出汗,目光确实清澈一点都没有闪烁。嘴里说着:“只怕是看错了,此事事关天家血脉,不可外传。”心中却是信了大半。
镇北王一家子都有些死心眼,一心守着北川,他是知道的。但是知道归知道,镇北王深的民心,又掌军权,秦轼骁勇夺回清江走廊,民心一旦所向,就算是秦轼没有旁的心思也不能说他的后代子孙永远都不会有。权利这样的东西,最好还是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放心,镇北位置特殊轻易动不得,只能在别的地方下些功夫,等到他得了可以替换的人,就慢慢的削弱镇北王的军权。
而晋南王,皇帝眯了眯眼睛,让秦谙告退回去。自己却在书房坐了一下午,暗暗唤来心腹遣他前往晋南查清此事。不管秦谙是什么心思,只要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晋南王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皇帝不能允许这样的危险存在,本就是因为晋南王只有一个病歪歪又没有后的儿子才放心的。若是晋南王其实藏了不只一个庶子在外,那么这些年是不是也在他放松的时候着了晋南王不少的道儿呢?
疑心一起就难放下,更何况皇帝和晋南王并不是真的兄弟情深,秦谙浅笑出宫,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事实的一角摆在皇帝的眼前。他自然回去查,只有自己查到的才会真正的相信,同时也能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嫌疑。
秦谙坑了晋南王一把,心情是相当的好,但是这好心情没有多久就没了。
因为他遇见了那个最恶心的女人正在做让他现在想来最恶心的事。
“这姑娘这般可怜,你为何不能帮帮她?”魏扇捏着帕子按了按眼角,难以置信的问着一个牵着马站在路边的人。
那人不曾说话,就听那可怜的,卖身葬父的姑娘哀婉的道:“我,我只是想要让父亲能够入土为安,只要十两银子就够了,于这位少爷而言不过是尔尔,少爷大发慈悲帮帮我吧,我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报答少爷的大恩大德。”
秦谙掀开帘子,瞧见一个梨花带雨穿着一身白的孝衣,乌压压的头发挽了个攥儿,上面簪了朵白花。只瞧见个侧脸也觉得是个姿色不差的女子,年纪不过二八正是年华最好的时候。
小美人凄婉的哭泣,牵着马的少年烦恼的抓了抓头发困恼道:“我给你钱了呀,虽然才五两,但是我今天出门跑马哪里带了那许多钱。而且我也不要你当牛做马,你既然就希望好好安葬父亲那就去啊,干吗还揪着我不放。”
秦谙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仔细一看,果然看到那女子揪着牵着马的少年的下摆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