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还是慈宁宫,她隐隐约约听见太后娇软的哭泣,秦诺动了动手指,还是很难受。没有了一丝力气,轻微的动一动都会感觉到从指尖传到心脏的无力感。
感觉到自己依靠在一个柱子旁,手被绸带牢牢的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起来了。眼前是一片轻轻飘扬的红绸,秦诺就是被这样的绸带绑住的,嘴里也勒着一条,秦诺感觉呼吸有些困难,闷哼一声,越发使不上力。身后就是大红的柱子,她转动头部没有办法看到柱子之后的地方。
这时从传来哭泣声的地方再次传来男子的声音,秦诺仔细一听,应该是在太后的正殿附近,因为太后的哭泣声在空荡荡的地方传出带着一些空灵之感。
“她是你的母亲,你的孝道呢?”
秦诺发现这一声愤怒的质问是皇帝的声音,她咬了咬唇,停止了挣扎,既然他们把她放在这,一定有什么想要让她听见的。不如先静观其变,而且她没有青山和虎力的内劲,根本没有办法确定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存在。
“母亲也忘了三从不是吗?夫死从子呢。”
这是梁谦的声音,一样的风轻云淡,这是他在皇帝面前永远的声调。
“你,你,你不是不知道我才是她真正的夫,要不然你从哪里来的,嗯?”皇帝暴怒,然后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碎瓷声。
秦诺蓦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皇兄,有些事不能乱说的,若是传出去,我的母亲可就活不了了。”梁谦竟然还带着些许笑意。
这笑意掀翻皇帝仅剩的理智,太后思念儿子,他为了知道梁谦这回去晋南发现了什么,所以特意在慈宁宫等着他。但是没想到,他一见自己在慈宁宫,又露出那种嘲讽的,厌恶的眼神。皇帝越发不能忍受,梁谦是他的得意之作,也是他永远不能宣之于众的秘密。
但是当年他不得不把自己看上的女人送到年迈的父亲的床上的时候,曾经残留的自尊就是这样在梦里俯视自己的可悲。所以,他千方百计就是要得到皇位,一定要得到,并且要给他的父亲一个重重打击,这样才能安抚他的耻辱。
太后对先皇从来没有过一丝感情,她嫁给先皇的时候,只不过才十七岁,正是女子最美的年华,而先皇已经老迈。新婚之夜,她含着泪躺在□□凤锦被上任由先皇为所欲为。先皇苍老褶皱的皮肤让她甚至没有办法想象出自己心爱的人的模样。
和先皇共枕的几年是她一生中最可怕,最黑暗的时期。所以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再把自己和那个老迈的老头再联系在一起。即使她实际上永远是先皇的皇后,但是现在她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为什么她的儿子不能够理解,要用这样的耻辱的眼神来凌迟她的心。
“谦儿啊,你明明知道的,他就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不承认呢,如今没有人可以再把我们一家人分开。为什么你还不能释怀?”太后悲怆的声音,仿佛是啼血的杜鹃,被自己放在心里疼爱的儿子伤的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