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都不再想和他们有所纠缠

她最后还是挣开了贺舟,双手充斥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大脑清醒极了,只能听到一句话。

走到徐琢面前,莫赴晚扬手。

很清脆的一巴掌,来去也很快,余音落地之时,莫赴晚已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低头狼狈的徐琢。

“莫赴晚你疯了吗?!你刚才做了什么?!”

门被撞开,沉闷弹到墙上,衬得王雅雅那声尖叫更加突兀。

她看来也是匆匆赶来的,却目睹了莫赴晚挥手打人的那一幕。顾不得去安慰徐琢,王雅雅咬着牙想冲到她面前,半路被看出企图的贺舟拦下。

他的双手像栅栏,困住了咆哮困顿着想要报仇的野兽。

屋内格局更乱了,莫赴晚却抱手看着这对母女,轻轻笑了笑,她很少做这样大弧度的表情,颇有一点施舍的意味,轻飘飘的,全无微笑本来该赋予他人的友好感。

“我只是想告诉徐女士,做人还是要安分守己一点,从小到大,她的所言所行,真是对不起她如此高的学历。”

徐琢闻言抬眸,左脸已有了红色掌印,脸上不见一丝愤怒,刚才狂吼大叫时好像风暴席卷一般的失态,好像被她慢慢收进了盒子最深处,只目光沉沉看着莫赴晚。

“徐琢,你自小修习知识,身为一个大学教授,竟然拥有如此扭曲的三观和人格。不替罪孽深重的丈夫恕罪,反而迁怒无辜的受害人,作为一个人,你不配这个称呼,牲畜不如。能养出王雅雅这样骄纵无理的女儿,作为人母,你太失败。能纵容王知兴这样的人面兽心的丈夫,作为妻子,你太失败。我这一巴掌,只是一个开始,你很快会尝到更加灰败的人生。这些,都是你找的。”

莫赴晚俯下身,直视着徐琢的眼,话语中的坚决和视线一同逼迫着她,不得不狼狈地仰起头听完了她这位养女的话。

一旁的警察被莫赴晚的神情震慑到,只是等在身后。

同样面容枯槁,好像瞬间憔悴了半个人生的,还有王雅雅,贺舟已经放开了手,她仍然低着头,像一朵失了水分和营养的花,被莫赴晚轻言细语里的决绝打磨得抬不起脖子。

花了小半生逃离出了王家。

莫赴晚本意。偏偏她一再低估了王家人的能力,他们就算已经面临了一个无底洞,也要想办法将她拖进去。

那一巴掌挥出去的时候,莫赴晚只想泄愤。

当骨骼真的和皮肤接触到,她感到无限的恶心。这个从小就没正眼看过她的女人,就算倒在了一旁,也值不得她如此大费周章又损害自己的宣泄。好像那一秒钟的接触,就让王家人恶心的血液渗进了她的身体。

“我说完了,打扰你们办案了,警察同志们请便吧。”

莫赴晚吐出了一口气,屋内空气很憋闷。她侧身,毫不犹豫地朝门口走去,因为大姨妈作祟的小腹隐隐坠痛,却一点不影响她越发挺直的脊背。

王雅雅怨恨地看了她一眼,错身扑到徐琢面前,“我妈怎么样?会被判刑吗?她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走廊上已经被清理干净,莫赴晚却好像仍然嗅到了血腥气。她垂头,低头看着被拖过的地面。

“晚晚,刚才有个先生打你几次电话了,我就接了。”

张臻凑过来,看出她心情不快,只默默将包还给了她。

“嗯?”她抬眸,困惑地歪了歪头。

“你给的备注是易先生,听声音还挺温柔的……”

周日的话,应该就是易老师了。莫赴晚靠在窗边,将脑袋支在了上面,听张臻继续说着,“然后我没忍住就告诉了他医院里发生的事……”

掀开了眼皮,莫赴晚自知,刚才在办公室里宣泄的气息还没全部收回,丝丝缕缕萦绕在她身边,平时本来就不爱笑的人,现在更是有些瘆人。

她在刹那间,看清了窗外的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