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人这种生物真的是存在“墨菲定律”这种东西的。尽管我不是人类，但跟人相处久了，此间习气难免沾惹。我好不容易天刚擦黑就睡着了，可巧也没人来骚扰我。但好死不死，我却做了一个异常真实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在所难免。但得看你梦了什么。比如我，就梦到了白天之事的“续集”。

我仿佛又回到了青玉坛。但这一次我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飘啊飘，穿过山岭，直至来到了一个人烟罕至的山洞前。我却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正纳闷这里是何处之时，我却见一个人影慢慢地走了出来。

我想躲，但我动不了。是了，从飞过来到停在这里，都不是我自我意识决定的。我也使不出法术，只能定定地看着，等着那人从山洞中出来，并且离我越来越近。

待他走出，我却见到了一抹熟悉的杏黄。我的心当下“咯噔”一声，正待有所反应，却也迟了一步————

他已看到我了。

原本应清俊儒雅的男子此时却如同一个落魄的书生一般，竟像是丧失了神志。那白玉似的面庞神采全无，隐隐笼着一层阴森之气，似是由骨子里生出的绝望并着怨毒。甚至几乎要令人摒弃那透骨的哀伤与绝望。我却不能动，只能定定地看着他，不能上前安抚他，哪怕一瞬。

然，在走出山洞的那一刻，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缓缓地抬起了头。

……………………………………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未启唇，却先流下泪来。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哭，但是是我唯一一次，不知道因何而哭。

怎么哭了呢？…………奇怪………………我不懂。或许是太久没有见他？或许是巽芳一死他终于彻底黑化？亦或是…………巽芳在他心底，原是占了那么多分量…………？

我不懂。

………………………………………………

“……………………澄儿…………………………？”

我听见他一声试探一般的轻唤。

“……………………是我………………………………”

我流着泪，应道。

“………………澄儿……………………”

他复叫了一遍。我却见那双原本温和的黑眸变得更加黯淡，他注视了我一会儿，却忽然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