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翌日晚上,水湛换上了已备好的夜行衣,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悄悄出了庄子,飞快地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对于后宫,水湛虽不能算得上轻车熟路,可是大致上还不至于摸不清门路。对于翠华宫,他倒是一点不生疏,皆因他的生母就是从这宫里出来的,而他自己更是在这宫里出生的。水湛的母妃原本只是翠华宫一个默默无闻的美人,品级并不比现在的宝钗高多少。可是他的母妃好歹也是官宦家的小姐出身,宝钗亏就亏在这个上面。
才踏入翠华宫,水湛心里便波动不已。这翠华宫一点没变,还是当年的老样子,只不过住在这宫里的人换了一个而已。只不过他的母亲运气比现在的宝钗要好得多,就因为出生背景好,所以才能承宠,才有机会怀上龙胎,从而一步登天。看来,是时候推扶这个皇商家的小姐一把了。
对于宝钗住在那一个房间,水湛自然是早就知道的,所以,他谨慎地看了看四周,便径直向宝钗的住所蹿去。他知道,虽然这翠华宫在这后宫里虽然并不是最紧要的宫殿,却也并非冷宫那么荒僻与冷清,是以仍然有少些的宫女太监在此伺候。只不过而今宝钗只不过是一个并不起眼的采女,所以在这宫里伺候的人并不多,尤其是晚上值夜的人,就不过一个粗使的小宫女一个小太监而已。
“见过王爷!”宝钗咋一见到水湛出现在屋内,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只不过面色却没怎么变化。“处乱不惊,果然是名不虚传…”水湛在心里暗自品评。“罢了!”水湛略一抬手。略微打量了一下宝钗住的屋子:“这翠华宫倒也罢了!这地方是简陋了些,不过本王以前也是从这里出去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仔细打量了宝钗一会儿,不由得点了点头。
虽说宝钗现如今还并不受宠,甚至于还不曾被宠幸过,而她的品级也是嫔妃中最低的,可是她始终还是这后宫嫔妃的一员,所以虽然她的妆扮较为简单,却也别有一番风姿。“这是西域特制的蜜合香,临幸的事,本王自会为你筹划。”宝钗连忙双手接了过去。“将这蜜合香弄少许在衣襟上便可。还有这扶桑国秘制的花露,你只需要抹一点在耳后即可!”宝钗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将东西接了过去。一切都交代完毕之后,看着水湛丝毫没有就要离开的意思,而是用眼神打量了好久自己身上。宝钗心里一叹,说到底,还是水湛最适合自己…连忙将适才水湛交代的东西收拾好,颤颤巍巍地来到他的面前:“王爷…”
对于水湛来说,宝钗于他,始终是最对他的胃口。就像之前还在苏州时,他自己说的那样,若非如此,他还不舍得将她弄进宫来。宝钗的出身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官家小姐,可是就凭她的容貌,身段,见识与胆量,以至于应变能力,都是不可小觑的。尤其是她的心计与目的,都与自己不谋而合。说实话,自从水湛进京,这大半年来,他居然一直都是过着清心寡欲日子。说来倒也奇葩,他水湛尽管已然反出本朝,但是他的财力却是不容小觑。这数十年来,他所积累的财力与物力,乃至于他为了篡位而刻意培养的刺客,没有一样是可以令人轻视的。按理来说,他水湛若是想要找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来伺候,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召之即来的事。可是就有那么奇怪的事,在他第一次与宝钗接触过了之后,当他再碰其他女子的时候,纵然对方再如何美若天仙,他却始终提不起一点兴趣。
好半天,水湛才餍足地跳下床来。一边自己穿戴好了,一边顺手给自己倒茶喝着,一边还不忘回过头去,看了看躺在床上,已然累的半死的女人,不由得心里一阵苦笑,可叹他水湛半世枭雄,手中所掌握的财富何止千万,可是为何在女人这一关上,却是如此的贫瘠。回想自己戎马一生,纵横数十年,怎么说也曾经阅美无数。可是除了早已香消玉殒的西夏郡主之外,竟然只有这个拿来作为一枚棋子的女人还能凑合着自己的胃口。之前的那些女人,无论是在王府时收的那些姬妾,还是在西夏时,西夏王送与他的女人,抑或是在苏州蛰伏时,他自己亲自挑选的…总之,除了这个薛宝钗之外…想到这里,水湛的心里真的是有一种十分挫败的滋味。也许等到他日事成之后,他就格外赐给宝钗一个名分,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当然,她的出身注定不能让她母仪天下,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三宫六院之中,怎么也能安插得下这个薛宝钗。
要说这蜜合香原本来自于波斯,是采集新鲜的葡萄花蜜以及花粉,然后再加入波斯一种特产的花瓣粉末秘制而成,此香香味醇厚带有甘甜。若说这蜜合香的原始香粉,宝钗也是见识过,拥有过的,毕竟她家之前是皇商,什么好东西没有看过?可是这次水湛交给她的蜜合香,香味却与她之前所用过的有所差异。“这蜜合香不是一般的蜜合香,那最后的配方所用的花瓣,不是常用的波斯的花瓣,而是西域所出的曼陀罗。”这是水湛在临走前,郑重交代她的。西域曼陀罗,作为皇商出身的宝钗来说,是一点都不陌生的,她自然知道此花的用处是什么。在贾府的时候,她与王夫人在给黛玉的饮食里所下的毒里面,就多少含有一些曼陀罗的毒素。而那花露水,也不是一般的普通的花露,而是由一品红的花瓣及
花蜜精炼而成,这也由此可见,水湛的心计有多么毒辣就是了。可是他为何就将这两类毒物交给宝钗了呢?他交代过宝钗,这两种东西有迷人心智的效用,只要用得时辰正确,只需要一次,就足以发生奇妙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