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水澄的情绪稍稍平息下来,贾母叹了口气:“王爷,眼下首先要解决的,是要先将内奸除掉。不然,玉儿母女的性命堪虑。”水澄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冲门口喊道:“来人!”凌风出现在门外:“王爷!”“带几个人去,将姚婆子和秋儿给我抓起来!”“是!”凌风奉命去了。不多会儿,侍卫们果然将姚氏母女绑了进来,姚婆子还犹自喊着冤枉。水澄铁青了脸:“冤枉?是你向忠顺王爷报的信吧?”姚婆子依旧叫着冤枉。“这个且先不说,我母妃,也就是当年的婉妃娘娘,还有先皇后的死,总不会冤枉你吧?!”水澄继续问道。姚婆子正欲反驳,老花匠站了起来,撕下了脸上的面具“姚嬷嬷,您还认识老奴吧?!”姚婆子仔细看了看老花匠,脸色顿时变得如死灰一般,再不敢说一个字。水澄怒从心生,吩咐侍卫将姚氏母女先关押起来,待天亮之后,再将此事禀告水璟,毕竟此事已经涉及先皇后。
当天晚上,水澄一夜未眠,在王府的小灵堂里直跪了一宿,那里面供着他母妃的牌位。第二天一早,水澄便让侍卫将姚氏母女押着,准备进宫请旨。姚婆子突然发了疯似的,身上原本绑着的绳子不知何时被割开了,她用力挣脱了侍卫,冲向了水澄,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枚金簪,那簪子的前段闪着妖艳的光芒。众人大惊,谁都没注意姚氏手中握着的东西,就在她快要冲到水澄面前时,蕙香不知从哪里冲了过去,挡在了水澄前面。正巧遇到姚氏手举金簪,狠狠刺了下来。蕙香只觉得胸口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一切都发生得如此之快,众人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侍卫们忙将姚氏再次制服,将她用更粗的绳子绑得紧紧的,以防她再次发狂。水澄抱着蕙香,看着她的嘴角已经流出了黑血。红樱赶了来,用手试探了一下,摇了摇头:“王爷!她已经不行了!”蕙香此时已是气若游丝,她心里已经十分满足了,她终于为水澄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黛玉闻知蕙香之事后,不由得潸然泪下,虽说蕙香本是忠顺王府出来的,却难得她竟然为了水澄,舍掉了自己的性命。此情可悯,可叹,可泣,沉默了好一会儿,拭了拭眼泪,抬头看着紫鹃:“蕙香家里还有什么人?”“王妃,蕙香家里没什么人了!”紫鹃的眼圈也红了,虽然她之前也有些看不惯蕙香对水澄的念想,可她竟然为了自己心里所爱,甘愿付出自己这么年轻的生命。“紫鹃,去告诉水管家,就说我的意思,蕙香忠心护主,其心可嘉,让他以忠勇王府姨娘的份位厚葬蕙香!”紫鹃含泪点了点头。
水澄带着侍卫将姚氏母女绑缚进宫面君,即将走到皇宫门口的时候,管家水星及时赶到,将黛玉的意思告诉了他。水澄先是一愣,旋即便清楚了黛玉如此安排的用意,他来到贾母乘坐的轿旁,将黛玉的安排低声告诉了她,贾母心里一松,她早知黛玉定会如此安排。玉儿此举真正蕙质兰心,蕙香因情护主,以姨娘身份厚葬,一来以慰逝者在天之灵;再者,蕙香原是忠顺王府人,现下将她以忠勇亲王府的姨娘的身份厚葬,在忠顺一党看来,更加钉死了姚氏母女谋害水澄与黛玉的罪名,也坐实了忠顺王大逆不道的罪行。
水璟收到水澄递来的奏折,越看越怒火中烧,这忠顺王真是胆大包天,由此看来,他意欲谋反的意图是在先皇还未大行之前,就已经开始有所部署了,真是其心可诛!正在愤怒之时,太监进来禀报:“皇上,忠勇亲王在宫外候旨觐见!”“昨晚才递了折子,今早怎么又来了?”水璟不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事情有变?”想到这里,他立即沉重起来:“宣!”不多会儿,水澄走了进去。看着水澄双眼红肿,面色铁青的样子,水璟不由心里一紧,连忙站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玉儿她…?”水澄看着面前这个既有着帝王的威严,又有着兄弟手足之情的皇兄,想起他跟自己一样,自小就由于奸人所害,失去了母亲的关爱与呵护,便不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水璟急忙几步赶了过去,红了眼睛,弯下腰,扳着他的肩头急切地问道:“倒底发生什么事?你倒是说啊!”水澄已是泣不成声,只急得水璟跺脚道:“你是不是想把我给急死啊?是不是玉儿母女怎么了?!”水澄连连摇头,只是一直流泪。“那倒底是什么原因?”见不是黛玉母女有事,水璟暗暗松了口气,却又见水澄还是跪在那里悲泣。好半天,水澄才抬起泪眼:“皇兄,皇上,我们的…我们的母亲…我们的母亲死得好惨啊!”说完,水澄不禁放声痛哭起来。水璟闻言,不由得如雷轰顶,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几欲摇摇欲坠。母后去世的时候,他年岁尚小,可他至今依然记得,在母后得病之前,她是那样端庄慈爱,她对父皇也十分的忠心…后来不知怎么的,母后就无缘无故地病了,连御医都找不出病因,再后来不到一年,母后就去了。他依稀记得,曾经听一位御医提过,水澄的母妃也是这样去了的。他记得水澄的母妃,也就是当年颇受父皇恩宠的那位婉妃娘娘,虽然她不是宫里最美的妃嫔,但却是最没有争宠之心的。可是说也奇怪,她越是沉默寡言,父皇就越宠爱她。婉妃娘娘去的时候,他才三岁
,他记得父皇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后来不几年,母后也去了,父皇的头发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都白了,短短的几年时间,他先后失去了两位他最挚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