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宝玉心事重重地与水晶莹回了府衙,两人虽然心事各一,却一同回到内室更衣。丫鬟将香茗呈上之后,便退了下去。看着宝玉犹自坐在那里发呆,水晶莹摇了摇头:“宝玉,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是那种气量小,容不下人的人!”宝玉一愣:“夫人何出此言?”“那为什么回到家之后,还这样闷闷不乐,魂不守舍的?你可是对那留香园的花魁有意?!”宝玉无奈地笑了笑,慢慢的走到窗前,往事历历在目,一切有如昨日,一切又都已成为过去…
叹息着坐了下来:“那一年,她和她母兄举家进京来,因为亲戚关系,我母亲不顾老太太的反对,硬是让他们一家住了进来,而且,还是住在荣国府最好的客房---梨香院。那个时候,她是堂堂皇商家的千金小姐,家财万贯。我母亲十分喜爱她,本来她是上京来参加选秀的,谁知却因为她哥哥惹了祸,又因为她的出身,所以被撂了牌子。后来,我母亲为了让她做她的儿媳妇,便暗中联合姨妈,在林妹妹的药里和膳食中下毒…”宝玉说到这里,眼眶已经红了,他极力忍住了泪水。“你说…她就是昔日紫薇舍人的后人,当年的皇商薛家?!”水晶莹瞪大了眼睛。“是的!后来的事情,你们基本上都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她为何选择了这条路!”宝玉叹息着。“没想到,她原来就是那”丰年好大雪“的薛家的大小姐---薛宝钗!”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只是在这世间,又有谁能真正看得清?!”宝玉淡淡笑道。“那林郡主呢?你们当初的感情一定很好吧?!”水晶莹突然问道。宝玉一惊,随即又很快平复下来,黛玉是他心里永远的伤,永远的痛,永远的梦,更是他心里永远无法抚平的烙痕。“林妹妹…她就如那雪山顶上,圣洁无暇的雪莲!”宝玉说出了他心里的话,水晶莹释然地放下了心。之前,在她得知自己被指婚给宝玉的时候,她就早已听说了宝玉与黛玉的事,虽然她没有明确地表示出来,心里却很不平静。毕竟,有那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心里还装着其他的女人。有关薛家犯下的的案子,她也听父王提起过,薛家人真是好大胆,在已经知道黛玉的身份之后,竟然还敢对她下此毒手。若是换成是自己被害,自己是绝对不会就这样罢休的,定会让她薛家在这世上永远消失,而且,定会让她薛家人生不如死。
留香园里,雪姬正陪着一位来自京城的二品大员饮宴,突然,竟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怎么了,美人儿?”那大官嬉皮笑脸地问道。“没什么,可能是坐在这风口的缘故!”“那就坐到换个地方坐。比如…坐到本官的怀里来!”那总督笑得肆无忌惮。雪姬看着对面那张肥胖如猪,且又实在是十分丑恶的脸,感到一阵阵反胃。“这张脸,这种人,也配做坐镇一方的总督?”她心里一万个瞧不上,若不是她看在他奉上的西域所出的夜光杯,就凭他那副嘴脸,她是绝对瞧不上的。她转过头去,冲不远处候着的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心领神会。过了会儿,趁着那大官去方便,小丫鬟便从身上摸出一小包药料,悄悄的倒在他的酒壶里,又用力地摇晃了几下。过了会儿,大官方便回来,继续坐下喝酒,丝毫不觉得酒里已经被下了药,几杯酒下肚,便已支撑不住,伏在桌案上打起了呼噜。小丫鬟便喊来了几个汉子,将那人抬到另外的客房里睡去了。而雪姬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打开那只装有夜光杯的盒子,将杯子从里面取了出来,见一共是两只。杯身晶莹剔透,温润的质地,手感相当的舒服。“哼!不定是从哪里贪污得来的。这样的宝物,他也配拥有?”抚摸多时,她终究将手中的宝物又万分珍惜地放回了盒子,又将盒子小心地藏在了她房中的暗格中,这暗格是她自己悄悄做的,除了她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府衙里,宝玉与水晶莹继续品茗闲谈,水晶莹因早就对黛玉充满了崇拜与好奇,便借此问起了当日在大观园内,众人填词作诗之事。宝玉便从探春起诗社开始说起,姐妹们的才华,直到黛玉的咏《柳絮》:“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毬。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草木也知愁,韶花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水晶莹直惊得目瞪口呆,连连叫好,这世间真有这等才貌双绝的女子,她是真正的口服心服了。宝玉点了点头,所谓知音便如是。接着,他又吟咏探春的《柳絮》词:“空挂纤纤缕,徒垂络络丝。也难绾系也难羁,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落去君休惜,飞来我自知。莺愁蝶倦晚芳时,纵是明春再见隔年期!”水晶莹听罢,沉默良久,“探春?可是林郡主身旁那位相貌不凡的姑娘?”宝玉点了点头。探春长年累月地跟在黛玉身边,又随着黛玉见识了不少,她今后的前途不言而喻…“依照这首词的风格,这位三姑娘将来也定然非同等闲。”水晶莹笑道。见宝玉好奇地看着她,“前几日,我父王有信捎来。说是北静太妃与老太君已经接到了德乐郡主的来信,她目前已经是月落国的正宫王后了,还说一切都十分顺利,那萧含月待她也极好。让大家都放心,不要太担心她。”宝玉听了,自是十分放心,难得迎春也得到了好归宿。接着,他又念了宝钗那
首词:“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何必委芳尘?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水晶莹听罢,不觉冷笑道:“区区皇商女,就凭着那几分姿色,竟然异想天开,企图入选后宫,果然是不知礼仪廉耻。”“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如郡主这般,肯舍弃富贵荣华?”宝玉笑着抚慰道。夫妻俩相视一笑,难得彼此都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