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之后,水璟便让李泽云去北静王府相请太妃。果然,太妃听完之后,就立马表示反对:“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女儿,难道皇上就忍心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水璟见姨母动了大气,连忙软言解释。好不容易安慰好了太妃,太监又进来禀道,说是萧含月在殿外候见。太妃闻知,火气立刻又冒了出来。萧含月不知太妃也在,满怀希望地随太监走进殿内,当他走进去之后,却发现水璟正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旁边北静王太妃正坐在椅子上等着他。萧含月心里一紧,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先给水璟见了礼,又与太妃大礼参拜。他可不傻,对他来说,这北静王太妃可是这事情最关键的人物之一。若是太妃点头了,他的障碍就会少许多,他必须要准备好,怎样先说服太妃。可以北静王太妃是何许人也,岂是他那么容易就能说服的。水璟为何对太妃一直礼让有加,以至于在金殿之上,当着群臣和外邦使节都尊称她为“姨母”,那是因为在当年他登基之初,实在是诸多艰险,稍有疏忽,便会有性命之忧。是太妃与太王不顾自身安危,冒死护卫着他一步步登上这至尊的宝座。而太王更是在紧要关头,挺身替他挡了那暗处射来的毒箭。他的皇位,是太妃与太王用自家的爵位与生命换来的,所以,他一直都十分敬重太妃。
等萧含月表完了衷情,就见太妃淡然一笑:“萧储君也不用再说了,你也知道我北静王府目前正在为郡主挑选郡马。你若是想娶我的女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为了公平,你必须也要跟其他人一样,只要通过了考验,我自然不会阻拦。”萧含月看了看水璟,却见他也正一脸莫可奈何地看着自己。他跪了下去,对着太妃施了一礼:“谢太妃给萧某机会!”
为彰显迎春郡主的身份,北静太妃特意将当初自己与太王亲自设计并修建的明珠苑收拾得整整齐齐,好让她住得舒适自然。这个明珠苑分两个布局,最里面是一座两层的楼阁,装饰得极致典雅,大方,是迎春现在的住所。外院是一个十分宽阔,明媚的大花园,设有小桥流水,亭台回廊,还有一个人工建造的明珠湖,湖边翠柳成荫,花园里大多是奇花异草。由此可见,当初太妃与太王是多么期望能有一个女儿…
而太妃为爱女特意举办的招亲比赛,就设在与这明珠苑紧邻的锦绣园。因为迎春最擅长的是棋艺,所以,这比赛最重要的,还是对弈。比赛分三个环节,首先是诗词,然后是武艺,最后才是手谈。对于太妃来说,对方的家世并不重要,北静王府原本就是朝中的皇亲显贵,所以只要对方家世清白,品貌出众,尚未娶亲的未婚男子,都可以参与,无论是官家子弟,还是平民百姓。
萧含月回到驿馆以后,稍作收拾,准备第二天就去北静王府参加竞选。侍从很不解:“主子,你可是皇储身份,怎么能这样做!”萧含月正了脸色:“你懂什么!这北静王府可是天朝的皇亲贵族,这个德乐郡主的棋艺非同一般,她竟然能在短短一刻钟时间之内,破解了连我自己都解不开的棋局。且别说我月落国无人能解,就是在这天朝,竟然也只她这样一个女子才…”说到这里,萧含月更加坚定了。
萧含月身为一国储君,才华与武艺自然是不错的,所以,他很快就在前两项脱颖而出。可是这次北静太妃为迎春举办的比赛,与前次在皇宫大内的比赛相较,此番难度竟是多了不少。萧含月来到对弈的地方,只见里面早已人满为患,其中不乏上次在宫中一起较量的南安王府的世子。萧含月来到一张棋枰前坐了下来,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一些官家富豪子弟,竟然还有一些江湖人士。可见这北静王府是真的在意迎春这个新封的郡主。就在他进去不久,就引起了一些对手的频频关注,只因他的身份特殊,仪表又较为出众。不一会儿,便有一位身着白色绣袍的年轻人向他走了过来,萧含月站起身来,冲白衣秀士一抱拳,对方也回了一礼。萧含月一边落座,一边仔细地看了看对手,但见其身长玉立,眉目俊朗,鼻正口方,更兼一身洒脱的白色衣裳,更显他脱俗不凡。“在下月落国萧含月!”“在下白如玉,江南人士!”萧含月便让白如玉先选,白如玉淡然一笑:“在下既然姓白,就选这白色的棋子吧!”说完,便不客气地随手掂起一子,先入为主地落了一子。萧含月心里一惊,觉得此次若想赢得比赛,必然比前次更加困难,连忙定了心神,将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了棋坛之上。
且说这白衣秀士也非比寻常,他乃是江南的一代名士,从小对棋艺就颇为酷爱,于诗书上也颇有造诣,幼时更拜得异人,学得一身好武艺,尤其轻功,更是一绝。萧含月此番遇上这白如玉,方知其棋艺精湛,不可小觑,除去午膳时间,两人都对弈数盘,都还未能分出胜负。黄昏时分,有大部分的参赛者已被淘汰出局,唯有南安王世子,白如玉还有萧含月未能分出胜负。
北静太妃便让三人第二天继续来王府比试棋艺,三人谢了太妃,告辞出府,萧含月自回驿馆,白如玉自回客栈,南安王世子自回王府。却说萧含月回到驿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此番与白如玉及南安王世子对弈,他可真算是棋逢对手,这天朝真是人才济济。那白如玉看着文质彬彬
,谁知棋艺却是出奇的出神入化。还有那南安王世子,表面看上去秀雅文弱,谁知竟然也文武双全,上次在宫内与他交手,他是险胜而已。这次见识了他的棋艺,竟然是凌厉而又果决,下手绝不迟疑,步步紧逼。这幸而是在棋盘上,若是在战场上,无论是白如玉还是那南安王世子,无一不是他强劲的对手,这就好比他曾经在书上所看过的,天朝的历史上,三国时代的卧龙与凤雏。想到这里,他不禁直冒冷汗:“好险!”看来自己更要想办法,与天朝早定亲盟,如若不然,就是将来万一两国对立,自己绝对不是天朝的对手,就看今天在北静王府所遇到的这两个敌手。他又想起与南安王世子在路口分手时,他对他说得那句话:“想要娶我天朝的郡主,你得好好掂量自己的分量,别以为我天朝当真无有对手!”此时已到掌灯时分,侍从进来侍候沐浴更衣,萧含月在浴桶里犹自还在沉思第二天,和白如玉,南安王世子的最后较量。虽然他月落国不乏女子,这天朝更是多有美丽女子,可是,唯有对迎春,他是怎样也无法放弃,不能忘怀的。沐浴更衣之后,侍从又端来他平时最爱吃的酒菜。萧含月看到桌上的酒坛,皱了皱眉道:“将酒撤了,今天爷不饮酒!”侍从一愣:“主子,这可是你平日最爱喝的竹叶青!”萧含月一拍桌子:“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我说撤就撤!爷今天不饮酒,什么时候比试赢了,什么时候再喝!”侍从见主子动了气,只好将酒坛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