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的春天非常冷,都三月份了天上还掉着小雪糁儿。
穿着丫头做的新斗蓬,我在厨房门口当监工。今天是丫头的生日,二月红请了齐八他们来红府热闹热闹。他们几个在屋里打麻将,我跑出来看点心做出来没有,香香的糯米糕刚出锅时最好吃。
“就知道在这里能找到你!”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张启山,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我笑嘻嘻地回头。
长沙城的局势越来越严峻,张启山做为总布防官身担重任,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了。
“出来怎么也不打把伞?”张启山没有理会我的问题,抬手掸掸我头上的雪粒,将我拉到旁边的回廊上。
“你见到二月红他们了吗?今天齐八手气特别好,连赢了好几把,你快去镇镇他……”我叽叽喳喳地说。
“木木。”张启山截住我的话,一直锐利的目光今天仿佛要看到人的心里去。
我赶紧回忆了这几天的表现:挺好啊!没闯祸啊!
张启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递到我面前:“送给你。”
一对简单小巧的红宝石耳夹,在黑丝绒盒子里闪着燿眼的光。
“你没有穿耳洞,这对耳夹是我让人订做的,你看喜欢吗?”张启山问道。
我喜滋滋地接过去,大力点头。
“可是今天是丫头的生日,你为什么送我礼物呀!”我一边戴着耳夹,一边有些奇怪的问。
“头发夹住了。”张启山伸手帮我抿了下头发才说道,“木木,你哪天生日?”
我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这具身体的生日。
“没关系,想不起来,哪天想要礼物哪天就是生日。”张启山说道。
今天的张启山有些反常啊!我上下打量着他。
在我的注视下,张启山有些不自在地掩嘴咳了一下,说道:“木木你还小,有些事再过几年考虑也不晚,那个叫顾清明的既然娶了亲,就忘了他吧!”
我低下头不作声。
“这场仗快要打起来了,九门的人再过一阵子都要撤走的,你跟着二爷他们去香港躲躲,等一两年太平了,我会去接你们回来的。”张启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