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渐渐地热闹成了会议室,每天都有新的旧的面孔,索命一样。
穆邵平已经极累,常常从仪器上下来还没缓过疼痛,就有等待已久的杂乱脚步声破门而入。
夏天听着那些自己不甚了解的争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静静等待。
夜深人静,树影摇曳着花丛,病房终于不再有访客,夏天看着虚弱的穆邵平寸步不敢离。
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一丁点儿的时间,她真的不希望他被如此无情地对待。
施丽把保温桶递给她,悄声道,“夏姐,你也得吃点东西,你看你都瘦了,黑眼圈都成国宝级的了,老板看见不知道得多心疼!”
可是夏天怎么吃得下?
“穆邵平对于穆氏企业真的那么重要吗?”她喃喃地说,“为什么要在他病得最重的时候,还像索命一样地来找他?”
施丽听着索命一词鼻子一酸,眼眶红红的靠着夏天坐下,握着穆邵平冰冰凉的手,心疼地揉了揉,“才不重要呢!”她赌气地说。
“小时候和小少爷在穆家玩捉迷藏,躲在书房里的时候听说过一些,那时候小没听明白,但是现在想想,穆伯父是有了钱就想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陆伯母一定是很伤心,但是丈夫变心她没办法了,只能为了老板争取点什么,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硬是逼着穆伯父签了一份又一份的什么转让书来着。”
施丽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对!就是转让书!我猜那些人就是为了那些来的!树倒猢狲散,公司都要改姓了,他们肯定急了!谁让他们当初净干些不是人干的事儿?活该!”
夏天愣愣地没有说话。
施丽明白夏天没有听懂,她也是在穆邵阳醉酒的只言片语絮叨中听出来的,她估计着夏天也不会关心这些,反正她们老板又不靠穆氏企业吃饭。
“夏姐,你说也是过分哈!就算小少爷隐瞒了老板的病情,那些人总有眼睛可以看吧?肺炎和绝症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啊!只要想知道,去问就好了呀!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去问,没有一个人关心,都只顾着自己!真是冷血动物!”施丽努着嘴气愤难当。
第二天,夏天终于没有了好脸色,他们只顾自己,那她也可以只顾着穆邵平!她不能眼看着他被活活累死!
“他需要休息!请回吧!”
“姑娘!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少爷商量!这,这,这事情紧急,姑娘,你一个外人……”
“他是病人!需要休息没看见吗?你们是瞎还是老眼昏花了?”夏天克制着自己没有显得太嚣张跋扈。
“都出去!等他休息好了再来!”夏天伸手往门口狠狠地一指。
“你……”为首的老头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夏天最烦的就是他,自诩长辈,对穆邵平弃穆氏企业于不顾横加指责,左一句不孝右一句色迷心窍。
“大少爷!穆氏企业危在旦夕,你还要让这丫头胡闹到什么时候?”老头瞪着穆邵平一副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