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醒觉那千条万条,都是已知的路、已了然的轨迹。 跟着人群走下去吧,就这样微笑地走到尽头。——席慕蓉
梁飞白不知晓,母亲跟浮生到底说了一些什么,浮生走出来时,面色很是冷。梁飞白心里微微一颤,站起来,直接走进书房,梁母还站在窗户边出神,见是他进来了,点头说道:“小白,进来坐,我们很久没有谈心了。”
“妈,你想说什么?”梁飞白坐下来。他没有问母亲跟浮生说了一些什么,该知道的总归会知道。
“刚刚我问那个孩子,你知道小白最爱吃的菜吗?你知道他最爱穿什么牌子的衣服,最爱听谁的歌,她有些愣,不知从何说起。”梁母叹息地说道,“她若是爱你,会知道别人不知晓的细节东西,可是她答不上来。”
梁母很是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叹道:“小白,她不爱你,妈妈看的出来,她的心里藏着一段过往,藏着一个男人,可那个男人不是你。如果你不爱她,妈妈不会劝你,可妈妈知道你爱她,很爱很爱,这条路太难了。”
梁飞白面色微微苍白,垂眼淡淡地说:“也许是您看错了,她很爱我。”至少她努力地接受他给予的一切。
“那个孩子很冷,不怎么爱笑,妈妈很喜欢平安,那孩子很乖巧,可是浮生那个孩子,她不懂如何爱一个人,妈妈不会同意的,除非她学会怎么爱我的儿子,我也就这一个儿子。”梁母有些酸楚地说,“这些年,是我和你爸不对,没有好好关心你,可是我希望你的妻子至少爱你,关心你,我不同你爸爸和你爷爷,不看重那些门户之第,可妈妈不想你这么辛苦去爱一个不爱你的女人。”
“我知道。”梁飞白站起来,转过脸去,“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妈,我们只是想得到你们的祝福。”
梁母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小白,这世间很多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能幸福,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选择,这些年,我也就爱了这么一个女人。”梁飞白微微一笑,多年的等待,如今的结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末末能幸福,如果她不幸福,他会放手,让她一个人自由地去飞。
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事情。
梁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时百感交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短暂的一次相见,前后不过一个多小时,梁家没有承认,也没有采取什么行动,竟是个相持的局面。
然而平静的水面似乎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几天后,浮生送完小包子去上学,转路去了一趟简家。简家的大门紧闭着,浮生抚摸着生灰的铁门,从简家的后门走进去。
四年前自从简正林入狱,简家的产业就全部被查封了。她从后门进去,沿着熟悉的小径走到当年的储物室前,房间的门紧锁着,她透过窗户看着里面,房间里堆满了一些杂物,当年她睡的小床也早已不知去向,唯有书架上的书籍,满满地堆了一堆,落满了灰尘,如同这些落满尘埃的岁月。
浮生走过储物室,看着外面的小庭院,当年梁飞白最爱躲在院子里的树上,惊吓她。
她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干,沿着树影往前走去,走到湖泊的假山边,那年简正林50岁大寿,慕宴在假山前握住了她的手,那时,他们重逢才几日。
浮生一路慢慢走着,回忆着那些往事。待走遍整个简家,才走出来,远远看着简家的大门,转身离开。该离开的终是要离开,该遗忘的终是要遗忘。谁也无法阻止时间的脚步。
她在简家拐弯的路口遇见了没有预想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