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聂初晓没把受伤的事告诉家里人。饭桌上出现沈敏的身影她也只是漠视,岑言回来的愈发频繁,聂初晓看着她和沈敏一同非常有话聊的样子,也觉得心里添堵。岑家时不时出现个新的变化,新添的古董以及一些家具都在提示着聂初晓别忘了两家的见面。

聂初晓现在宁肯呆在公司加班也不愿回家。可是日子还是过得飞快,几天的光阴还是一晃而过,聂初晓那天留在家里默默地等着自己的死期宣判,岑家人难得齐全在家,就连岑豪也回来。沈敏看着所有人,像是拭目以待的等着一场好戏。

到了中午正时,聂初晓换好衣服跟着众人出去迎接的时候,说不清是忐忑多一点,还是紧张多一点。岑豪不做声的在一旁看着她,满脸都是不高兴。聂初晓看的心惊,还是憋出一个笑给他。岑老爷子立了立拐杖,聂初晓跟在他身后,看着方落沉的父亲和母亲从车上下来。方落沉从驾驶座上下来的时候,看见聂初晓一副大战即将到来小心应对战战兢兢的样子,脸上努力浮现笑容的样子很明显,穿着套裙的腿在冷天里冻得有些发紫,而她上次受伤的腿不细看几乎看不见痕迹。

两家大人互相闲聊的打了招呼,方落沉的父母递了礼物,聂初晓的父亲收下后说着“客气”,两家人状若无意,可聂初晓都知道他们心里都绷紧了一根弦。

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传来,聂初晓和方落沉走在最后。聂初晓不禁回头望,罗止停好了车,在看到她后露了个极贱的笑容给她,仿佛昨晚两人什么都没发生过,罗止却对着方落沉含着笑说:“阿沉,我来做个见证。”

方落沉的表情聂初晓捕捉不到,像是下了场急雪一切都被他遮掩住,“嗯。”方落沉点头示意,三人一同进去。

阿母早已备好宴席,准备了中餐,菜到到精致,银质器具加上聂初晓不知名的酒。他们三人一坐下,这一场欢宴就开始了。

聂初晓旁边坐着岑豪和罗止,和方落沉相距甚远,她觉得有些安心。

两家边吃边聊,最后等吃得差不多时,聂初晓觉得这饭她吃得索然无味,而岑豪和罗止也是意兴阑珊。岑老爷子终于开口说正事时,聂初晓的头往下埋了埋。方落沉的父亲接过话头,“今日前来叨扰,是为了犬子。”

方落沉的父亲说到这儿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笑了笑,“聂初晓这个孩子我很喜欢,当然我儿子更喜欢。他们俩在一起这么久,我想大家都看在眼里。阿沉也和我提了许多次结婚的事,所以今天趁两家都在,不如就择选个良辰吉日。”

“对呀,我和阿晓就像姐妹一样,婆媳问题你们可不用担心。”方落沉的母亲应着方父的话,然后朝着聂初晓施然一笑。

聂初晓想到她和方落沉母亲的些许往事,也淡淡的回一个笑。

聂初晓的父亲寒暄了几句,象征性的问着聂初晓的想法:“阿晓,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

众人皆看着她,被点到名的聂初晓有些慌神,应该说是喘不过气,岑豪抓着她的手,上了几分力道,脸上却是急切的神色。

还能怎么样呢,聂初晓绝望的想到,她用了双手将岑豪的手裹住,手上冰冷的温度让她自己都受不了。

“好啊,我想嫁给他很久了。”然后做出娇羞的姿态看了看方落沉,她的表情都快僵硬,“嗯,都不拒绝一下么,既然这样,爸爸的小情人,妈妈的小棉袄可就成了别人的了。”聂初晓的父亲开了开玩笑,活跃着气氛。

聂初晓暗暗送了一口气,她看着岑豪的眼睛露出一瞬间的哀求。岑豪一下泄了力,她的手痛的都快脱臼了,她装着不露痕迹的扯了扯袖子遮住。

眼风扫过全桌,唯独在方落沉那里停了停,方落沉看不出眼中焦点在哪里,反正不是在她这儿。

罗止看着他们二人,默默地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聂初晓微微阻止了他,“会喝醉的。”聂初晓压低了声音。

罗止还是笑着,可是也不是朝着她,像是在自嘲。可当真停了喝酒,也不挑菜,就端坐在那里。

“阿晓才22岁,不如两人先订婚如何?一则培养培养感情,二来他们两个对未来也有个憧憬,一年后再说结婚的话也不迟。”岑老爷子果然是只老狐狸,聂初晓突然就有些感激她爷爷做的决定。

太后听闻,也酌量开口,“我小孙女还得□□□□才见得了人,两孩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也不急于这一时。”

只是订婚宴,之后到那时岑豪的大选就结束了,聂初晓若当真不愿意,自然还能扯着退婚这档子事,她松了口气,觉得多日来的烦恼忧愁都消退了许多,唇边带了今天的第一抹笑意,霎时动人。

方落沉无意中看到她舒心的样子,面上平淡,心中千帆落尽,沈敏拿了眼神询问他的意思,方落沉却镇定的让她摸不透。

“阿晓平日里像个孩子,一转眼就要嫁人。”聂初晓的母亲说着说着就带了眼泪,“好歹叫我有个心理准备,我家小闺女自出生起,分别超过三天我就日思夜想。”

岑豪的母亲在一旁安慰她,“岑家的小小公主

是我们的心头宝,交给谁都不放心。”

方落沉的父亲倒是没什么异议,只是看了一眼方落沉后,又想着反正聂初晓迟早是自家媳妇儿,所以应了好。

于是两家又忙着定日子还有准备各种事宜。聂初晓插不上手,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也没由来的心烦意乱,可还是得装作一副好奇天真的神色。

终于等退了席,岑豪有礼貌的拉着罗止上楼,也不顾岑老爷子不满的目光。聂初晓看着两人的身影,在心里叹气,也想跟上去。

“阿晓,快来决定订婚宴你喜欢的甜点。”方落沉的母亲却在此时邀请她,聂初晓只好过去沙发那里同她一起看菜谱,“这个和这个我都想要,怎么办?”方落沉的母亲朝着她撒娇,完全不像一个大人的样子。

聂初晓看了菜单,顿觉头大,甜甜圈和港式烧麦,这种组合也可以么?

可再看一眼方落沉母亲期待的深色,只得硬着头皮说着:“好,就这个吧,还要其他的么?”

方落沉的母亲立即挂了笑。

方落沉从沙发后面伸手过来拉了聂初晓的手,却恰好拉住刚刚被岑豪碰过的地方,聂初晓这才发觉依然很疼,她忍不住惊呼一声,众人瞧着她,方落沉于是微微松手,力道变轻许多。

“没事吧?”沙发对面坐着的聂初晓的母亲,担忧的问。

“没事,甜点很好吃,再决定选什么。”她只好撒谎。

众人又各做其事。

方落沉小声的朝他母亲说着,“甜点已经订好,若是想换,可以考虑自己的婚礼。”然后他又看了看聂初晓,“过来。”

方落沉的母亲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都说娶了老婆忘了娘,方落沉,你还没娶呢。”

声音大的大家刚好听到,聂初晓在一旁大窘。众人这才反应刚刚的事。

方落沉不答,只看着聂初晓。眼里却有些许宠溺的光。

聂初晓最喜欢沉迷他这个样子,可考虑到他母亲还需要安抚,于是起身把菜单递给她,“没事的,方妈妈,把餐点改了就是。”然后朝着方落沉走过去。

方落沉也不理会众人,只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上楼去。

方落沉直奔她的卧室,拉她进来后又反手关门。聂初晓在他怀里一时无法反应他要做什么。

只见方落沉捞了捞她的袖子,手上的红印消了些,依稀看得出几个指印。

“谁弄的?”方落沉刚刚神色不复,更多的是冷漠。

聂初晓收回手,对他的关心也不做回应,只是讪讪的说:“一不小心碰到了。”

方落沉看着她的眼睛,仔细的、难得的集中。

“岑豪?”方落沉冷淡开口,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有莫名的肯定。

聂初晓看着他,感到无奈,“方落沉,你够了,这种小事值得你还带着我上楼来避开大家。”

方落沉不再说话,手却摸着她的腰把她往他怀里带了带。

“你要做什么?”聂初晓被他的行为弄得不知反应。

方落沉却扛着她,一下把她扔到床上。

“你疯了,他们都在楼下。”聂初晓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方落沉却拿过她床头柜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些药膏,“你想到哪里去了。”

方落沉拿着一罐药和消毒水及棉签走了过来,聂初晓惊得一身冷汗,方落沉简直让她不知所措。

方落沉坐到床边把她小腿拉了过来,先是细致的消毒,然后又给她涂了药。

同样的手法处理用到聂初晓的手上。聂初晓发现这次用的药并没有什么味道,怕是他也考虑到不想让她父母多想。聂初晓望着方落沉神情专注,仿佛对于他只有为她上药这一件事要做,一点分神的心都没有。

聂初晓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方落沉的脸,方落沉并没有躲开,两人之间是难得的温情。

“要不继续?”方落沉上完了药,把药放在一旁,拉过她的手说道。

聂初晓听后,忍不住笑,“那刚刚怎么不承认?”她坐直了身体,把手继续贴在他的脸上,然后手顺势往下,到喉结处停留了一番,大有调戏良家美男的意味

“聂初晓,”方落沉压抑的声音传来,聂初晓听到觉得怪怪的,因为以前不曾听到过,“老公公,”聂初晓叫的甜蜜,转身轻轻咬着他的耳朵,力道过大,方落沉被她压在身下,她坐在他的身上。

方落沉没有反抗的意思,聂初晓的一声老公公仿佛让两人回到从前。空气安静的美好,□□在两人之间放肆地流动着。

聂初晓却抱住他不想在动,这样的方落沉只是她一个人的,多好。这样的方落沉只会为她心动,多好,这样的他们不用再考虑其他,多好。

“方落沉,我发现我喜欢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怎么办?”聂初晓在他耳边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