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初晓回程时天下起雨,原本晴的好似一块宝蓝色石头的天空,一下子变得阴沉沉,街上行人因这场大雨个个神色慌忙,脚步匆匆。
聂初晓看着他们,心里有了一丝羡慕,生活从来就是饱含着惊喜,偶尔来临让人措手不及。却也因此磨练人的心性,让人成长。对她来说,岑家或许是方落沉,就是给她蜜糖罐子又把她从那里面拉出来的人,她不该怀恨,而是充满感激的鼓励自己前行。
聂初晓回到岑家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她的哥哥还不知命运如何,他的天平又该如何倾斜。
天边的乌云一大块一大块的向着t城大举进攻着,t城一年一度的秋雨终于要来了,而之后冬天就不远了。
聂初晓突然想起自己许久没有去上班,作为一个刚入职的人,确实不应该,她打了电话给lda,言语里满是歉意,lda却一字一句的告诉她,生病不要太久,毕竟生病不能当饭吃,恢复了赶紧滚回来上班。聂初晓这才知晓,她哥哥亲自出马给她请了很长的病假。她照了照镜子,果然是大病初愈的模样,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大晚上出去保准吓死人。
她朝着镜子里做了做鬼脸,一瞧,更像了,她又对着镜子笑了笑。
好丑,难怪方落沉以前就一直嫌弃她。
聂初晓自嘲道,还不赶快忘掉他。半晌又想到总要给自己一点时间,上次她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来忘却他,而这次可能要用一辈子了。
“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她学了学霸王别姬里张国荣的语气,竟有几分惟妙惟肖。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聂初晓的母亲在门口应她。
这部电影还是她们俩一起看的,可是聂初晓的母亲更偏爱李碧华的小说一点。
“怎么偏偏想到了这一出?”聂初晓的母亲问她。
“人间再好,也留不住哥哥啊。”聂初晓回答。
当年聂初晓的母亲看重这个故事的情节发展还有凄凉爱情与几千年大清朝的腐朽没落以及新中国成立时存在的错误,聂初晓较为年幼,一心只看到了她眼中的哥哥。
聂初晓的母亲虽早已怀着对聂初晓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可没想过居然会实现的那么早。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一定阶段的失去,是为了下一次的得到。”聂初晓的母亲安慰她,她和女儿关系贴近,一些亲密话有时也要说一说的。
聂初晓心中似淋过一阵雨似的,不仅空落落,还有惶然,她已经彻底失去方落沉了,可怕的是,她害怕她这一生只能接受这么一人。
“好了,妈妈,我知道了。”聂初晓强忍难过回答她。
聂初晓的母亲又怎会看不出女儿所想,她虽不知道她和方落沉之间究竟发生何事,可是岑豪的事她多少听闻一点。
两人一时沉默相对,聂初晓看了钟表,岑家真正的风暴怕是要来临了。
岑豪回来时,爷爷还没赶回来。大伯母粗略的把今天下午沈敏的事给他讲了一次,自然是把她过去的那段省去了。
越讲岑豪脸上的表情越是阴郁,聂初晓在一旁陪着她母亲和太后,瞄了瞄岑豪的神色,怕他是有什么不对。
岑豪听完后,没说什么别的话,只是说:“妈,你容我想想。”然后不理众人就自己回了房。
岑豪的母亲有些担忧,她们四个坐在这里干着急也让人心焦。聂初晓想了想,还是说:“我上去看看他吧。”
聂初晓上楼轻敲门时,才发现门没有落锁。她开门时,岑豪不知从何处拿的烟出来,正在那里一个人抽着,背影清隽高贵,烟雾寥寥里一个身影朦朦胧胧也看不太清,聂初晓只觉得心疼,这些年来,大伯父让岑豪戒烟,岑豪就再也没抽过。
聂初晓锁了门,走到他身边去,他还是坐在榻榻米上,聂初晓见他一根烟将要抽尽,为他取了烟头,扔到已经积攒了几根的烟灰缸里,又重新替他点了一只,聂初晓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支。
没抽两口,岑豪取了她的烟,淡淡的说:“女孩子抽烟对皮肤不好。”
她有一瞬间的陷落,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岑豪是很迷人的,难怪他以前在情场里各种女人都吃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