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封江月赖在床上,缩在暖和的被窝中,舒服地眯着双眼。
寒冷的冬日里,最幸福的时光,即是躺在床上,抱着一个大暖包,哼唧两声,翻个身,转头又睡过去。
大暖包……封江月闭着眼摸了摸,撇了下嘴。大暖包起床了,要去做早膳。
以往,这每日三餐,大多由黄蓉主厨。但因柯镇恶在此,黄药师对他大有嫌意,碍于黄蓉面上,不好出言驱逐,便与封江月另行开灶。
两场喜事一结束,不到三日,南帝、北丐便告辞,乘船离岛,各奔南北。
房门轻轻开启,黄药师端盘进来,回手关上了门,径直来到床边,摇了摇封江月,笑道:“不起来么?”
封江月翕动小鼻子,闻了闻香气,睁开眼睛瞅了眼。嗯,这是她最喜欢的莲子桂圆粥。
她默默思量一会,闻着粥香,心已下决定,慢悠悠地着衣洗漱。
两碗粥摆在桌上,此外,还有几碟小菜。
封江月一边小口喝着粥,一边琢磨着计划。
她这心神不定的模样,自是瞒不过黄药师。见她喝下最后一口粥,他递来一条丝巾,问道:“在想些什么?”
封江月擦了擦嘴,笑眯眯地答道:“我要去做坏事,你不许告诉蓉儿。”
“什么坏事?”黄药师询问。
“我要去赌钱。”封江月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笑道:“每日在岛上,委实无聊。”
黄药师心中诧异,随即反应过来,皱着眉问道:“又是柯镇恶?”
见她点头,他颇为不悦,也不再搭理她,默默收拾碗筷。
封江月眉眼弯弯,抱了抱他的腰,笑嘻嘻地说道:“我去与柯师父赌赌钱,午饭嘛,我想喝鱼汤。”
说罢,她翻箱倒柜,寻出一些碎银铜板,欢快地出门而去。
实则,六人住在岛上一月多,平日总能遇上几回,点头打个招呼,却是无话可谈。
靖蓉二人年轻,在岛上四处玩耍,倒也受不到影响;冯默风得闻傻姑之事,便请命去寻,在五日前已离岛。
柯镇恶在市井住惯,也不大闲得住,常拄着铁杖在岛上乱逛,一不小心走错了路,就栽入阵法中。
每到这时,黄药师恍若未见,驻足而立,也不上前去助。封江月摇头叹息,心知他的意思,无非是顾及爱女又自持身份,便示意她去。
这岛上也无旁人,爱好热闹的柯镇恶深感寂寞,在经封江月给他指了数十次路后,便自发与她热络起来。
这一来二去,两人常凑一块,要不聊聊天,要不玩些小把戏。
对此,黄药师十分不满,与封江月说道过一次,但教她反问:“谁让你教我去指路?如今他寻我玩,我倘若不理他,惹他不开心,蓉儿许会有意见,你乐见么?”
也即在那次,他提出离岛之事,想另寻清静之地,却也被封江月拒绝。
她言称要过完寒日再走。瞧这天气,据春暖时分约要一个月。
倘若驱赶柯镇恶,难免会让蓉儿不喜;若是不理不管,他夫妻生活又将受扰。
黄药师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
天色仍旧阴沉,昨日刚下了场雨,至今未缓过劲来。封江月甩着钱袋,慢悠悠地闲逛着,果不其然,又遇上柯镇恶。
柯镇恶耳力惊人,听得脚步声,便猜中来人是谁,当即喜道:“黄夫人,我想到一件趣事,教你玩玩吧?”
他在嘉兴老家时,常在市井赌钱,虽输多胜少,但始终改不了,得幸远赴蒙古,方克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