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战况,眼见郭靖招招不留情,黄蓉眸光黯淡,有一丝落寞,眼中流下两行泪。突地,她花容失色。原是郭靖狠命扑击,致使黄药师含怒出手,已不欲再留情,形势十分危急。
她一抬头,见洪七公凭栏观战,忙叫道:“师父,师父,你快来劝劝!”
此刻明月初升,洪七公仰头望天,见银月有缺,心中忽动,双手在栏杆上一按,自半空轻飘飘地落下地,笑道:“眼前个个是武林高手,不意行事混账无赖。”
今日,正是八月十四,尚未至比武之日。他以此为由,明讽暗点,要全真诸子罢斗,又吩咐靖、蓉二人来给他捶腿。
欧阳锋心有忌惮,见洪七公展露轻功,心疑他武功恢复,怕其与全真诸子联手,如此实难抵挡,当即言称给洪七公面子,但要他明日两不相帮。
恩师有命,郭靖自不敢违背,愤愤地退出战场。
战斗暂缓,生死决斗皆在明日。天边重重叠叠的云辰,好不古怪,许是要变天,一场暴风雨将临。
洪七公暗自得意。他只恢复三四成轻功,实为外强中干,却唬住了欧阳锋。他咬了咬羊腿骨头,又舔了舔,唤道:“两个孩儿,快来捶腿。”
他仰天卧倒,枕着酒葫芦,望向黄药师,笑道:“药兄,借你闺女给我捶腿成不成?”
黄药师微微一笑,显是已同意。他目光微转,唇迹微微扬起,朝封江月走去。
这一幕,自是叫洪七公看去。他乐呵呵道:“难怪不心疼,这不还有个机灵‘闺女’在呢。”
黄药师脸色微变,淡淡地瞟去一眼,又道:“蓉儿过来,和爹爹说说话。”黄蓉本在给洪七公捶腿,听得此语,稍有犹豫,望了望郭靖,起身前去。
洪七公呆了一呆,问道:“黄老邪,老叫花在哪惹到了你?”他细细琢磨,想到在岛上求亲时,似也有过这么一回,亦是他莫名动怒。
此刻,全真诸子盘膝坐于地上,布成天罡北斗阵,低目垂眉,静静用功。
听得东邪北丐交谈,马钰再忍不住,起身正色道:“黄岛主,晚辈敬佩你为人,亦不敢稍有指责。但这姑娘,你如何给她个交代?”
他长臂一指,众人随之望去,见一脸莫名的封江月,不由得皆是一怔。
黄药师显是诧异,扫了两眼封江月,没有说话。
马钰目光微转,脸上带着丝笑意,朝封江月温声道:“姑娘不必担忧,只管说出来,眼下有北丐洪前辈在此,必还你一个公道!”
封江月僵住了。总算想起在牛家村时,她为了脱身,曾偷偷说过东邪坏话。这是要她当着大家的面,被黄岛主抓包么?
她吞吞吐吐道:“这个,当时,有那么点误会。道长,咱们私下去说。”她眨了眨眼,以作示意,期待马钰能明白,好让她躲过这一劫。
马钰皱眉,沉思一会,又道:“姑娘无需惧怕,只管说出委屈,有洪前辈在此,有我全真教在此,必将还你自由!”
显然,他将封江月的推托,误认为是在害怕。
见黄药师已起疑,心知躲不过,封江月抹了抹汗,朝他讪讪一笑,叹道:“几位道长应过我不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