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妙,但却适得其反。继“两个美貌女儿”之后,再来一句“姐妹一条心”,黄药师冷冷一笑:“令侄风流,兄弟素有耳闻,当日初遇我瞎眼徒儿时,便见他囚了一个红衣姑娘。”
这话,大出众人的意料。一时间,数道目光汇聚而来。封江月与黄蓉对视一眼,均未想到这般容易,原以为还需争辩一会。
欧阳锋暗道怪哉。这事早已发生,黄药师既有不满,前些时日又怎会允婚?他叔侄二人上岛后,他才来清算旧账,欲意何为?
欧阳克忙跪倒,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解释道:“那红衣姑娘是穆念慈,仍是清白之躯。小婿自见过黄姑娘后,倾倒不已,哪还瞧得上别的?”
“我这侄儿,难得动一回心,飞鸽传书求我亲来。”欧阳锋点头,笑道:“当世,唯有药兄,才值兄弟跑这一趟。”
黄药师脸色稍缓。见此,封江月微笑道:“难得动一回心,谁知能保持多久?”
黄蓉接口道:“今日喜欢一个,明日爱一个,置我于何地?”她拉着黄药师的手,轻声啜泣:“爹爹,你一点都不心疼蓉儿,若是母亲还在世,怎会待我如此?”
黄药师心中一酸,伸手搂住了黄蓉。封江月低下头,微抿着唇瓣。
见此,欧阳锋心觉不妙,笑道:“我既来替侄求亲,又怎会委屈令爱?”说罢,他瞥了眼欧阳克。
欧阳克当即会意,恭声道:“岳父但请放心,小婿来时已遣散姬妾,此后心口如一,永不负黄姑娘!”
“药兄,有我担保,他若敢打诳,我先饶不了他。”欧阳锋笑道。
黄药师颔首。他这女儿顽劣聪慧,必是吃不了亏,倒不需担忧。
黄蓉暗暗心急,靠在黄药师怀中,偷偷朝封江月瞟去一眼,见对方未曾理睬,不由得跺了跺脚。无奈之下,她说出在赵王府的事,言道欧阳克欺辱她。
但却被欧阳叔侄一一挡下。
眼见亲事将成,洪七公仍无踪迹。封江月终是回过神,笑吟吟道:“欧阳公子浪子回头,可喜可贺。但我就蓉儿一友,实不想她所托非人,能否容许我考察一下?”
“姑娘请问。”欧阳克暗暗戒备,心知不易过关。
见黄药师没有多说,欧阳锋亦不便出言。考察一事,合情合理,若是横加阻拦,反而坏事。
“欧阳公子乃白驼山少主,想必是满腹经纶。”封江月含笑道:“我想请你品评一句诗。”
闻言,欧阳克放下心,笑道:“姑娘请说。”他原以为是刁钻古怪的题,竟不想是鉴赏诗句,当下心中一喜,决意好好卖弄一番文采。
黄蓉忧急,朝封江月瞥去一眼。欧阳克允文允武,鉴赏诗句,哪难得倒他?
“这是苏东坡的一句诗,”封江月微微一笑,念道:“鸳鸯被里成双夜,半树梨花压海棠。”
“姑娘念错了,”欧阳克笑道:“不是‘半树’,而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突地,他脸色变了变,瞪着封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