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街道旁,小巷里,小男孩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中,低低的哭声传出。

封江月瞅了瞅,见到他手上紫红的伤痕,忍不住上前问道:“怎么了?”

小男孩猛地抬起头,如受惊的小兽般,戒备、不安地望着她。

“我没有恶意。你被人打了么?”封江月微笑,蹲下来仔细观察,发现他脖子上也有伤痕,一直延伸到衣襟内。

“我没事。”小男孩静默一会,又道:“就算有,你也帮不了我。”

封江月扬眉,笑眯眯道:“说不定我能帮呢?”她武功虽不佳,但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若他被恶霸所欺,她倒是能暗中帮忙。

“我家境贫寒,父母送我去一家店铺,那儿的工钱高,能补贴家用。但掌柜脾气古怪,稍有不称心,便对我打骂。”小男孩抬头,希冀地问:“你能帮我吗?”

“这……”封江月犯难。她身上倒还有银两,可就算给他,也只能解他一时之难。况且,若是她去插手此事,等她一走,那掌柜加倍殴打他,岂不更糟?

小男孩眼神黯淡,勉强笑了笑,“还是谢谢你。”

闻言,封江月心中不好受,陪他坐着聊天,突地精神一振,“对了,师夷长技以制夷!”

“什么意思?”小男孩一呆。

“这是后世的办法。”封江月摸摸他的头,笑道:“第一步,你回去好好学习做生意,努力争取客源,要比你那掌柜更厉害。这样一来,他就不敢打骂你这个招财猫。”

她正想接着说第二步时,小男孩眨巴眨巴眼,低声问道:“掌柜是做棺材生意的,怎么争取客源?”

“呃……”封江月一怔,抓了抓头,低叹道:“那就用第二个办法:卧薪尝胆。你嘴甜些,将他夸得飘飘然,得他喜爱,以保自身安危,再暗中汲取知识,联络有用之士,伺机谋夺他的棺材铺。”

小男孩大惊失色,愣愣地望着她。谋夺棺材铺?他可从未想过。

“他打你骂你,你就不记恨?不如自己做掌柜,为何要仰人鼻息?”封江月笑着询问。见小男孩踟蹰难安,她眼珠子一转,又道:“其实,我与你境况一样。”

小男孩惊讶。

“我背后也有个恶霸。他欺压了我近一年,虽不曾打骂我,但惩罚过我无数次。”封江月撇了撇嘴,咕哝:“尤其这几月,自他女儿离家后,他脾气甚大,无缘无故,就给我脸色看。”

小男孩想了想,问道:“那你记恨他吗?”听封江月这样说,他竟觉得同病相怜,眼眶红红的,又问:“你谋夺他家产了么?”

“那倒不。”封江月得意洋洋:“我会审时度势,一旦他怒气冲冲时,便低头做小;一旦他平心静气时,便迎头反击。”

比如,半月前,她取笑黄药师受小姑娘喜欢;离岛时,她诗兴大发打扰黄药师的睡眠。

“但这不适合你。”封江月提醒道:“我家那恶霸虽脾气坏,但自持长辈身份,倒不会与我计较;而你家那个,你敢取笑他,必定遭一顿毒打。”

小男孩认真思考,点点头,“我要夸他,夸得他飘飘然!”转瞬,他又皱眉,迟疑地问:“不必谋夺棺材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