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总是很长,好梦却总是很短。有些东西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却总在一睁眼后发现,两手依旧空空。然后就是后悔,长久的,反复的,无止境的后悔……
如果没有搭上那班该死的飞机就好了,如果没有答应去领那个该死的harer avery award就好了,如果没有研究出那个该死的3d打印心脏技术就好了,如果没有对burk提出的该死的接替他管理研究中心的邀请说yes就好了,如果没有离开seatlegrace医院就好了,甚至……如果没有该死的那么想当最好的外科医生就好了……
可一切毕竟是来不及了,不是吗?一切毕竟不可能再重来了,不是吗?
看着飞机燃起大火,从中间干脆利落的断成两截,crista在脑海里不停的骂着该死。但她没有象其他乘客那样狂叫出声。毕竟她是封闭的人,而这种临死前失态的举动实在不适合她谁让她是个该死的,利欲熏心,争强好胜,冷酷无情的人。从另一个角度说,这也确实是一种最适合dr yang的告别方式,不是吗?那种躺在温暖的床上,被家人和朋友包围,安详的闭上眼睛的死亡从来就不适用于强硬的crista ,不是吗?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crista放弃似的无声的吐出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去感受飞机急速下落的失重感,以及机舱里人被气流强行席卷出去时凄厉的惨叫。面对眼前的一切,就算她是最好的外科医生也依旧无能为力。可是shit,天知道她有多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种无论怎么做也无法挽回,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的感觉。
就像她在手术台上打开病人的胸腔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就像她拼命的作着心脏复苏术急救车上的家伙却依旧呼吸越来越微弱……就像,就像她面对着gee的尸体全身冰冻了般的寒冷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就像她听到izzie在电话里说已经决定离开却手脚发麻吐不出一个单词,就像……就像她面对oven递上来的离婚协议明明心里颤抖着却不知道除了签字还有什么别的选择……或者更久远之前,在那个未完成的婚礼上她死站着,茫然无助,却不知所措……还有,最初的最初,她大出血昏倒在手术台旁,明明知道答案却无法回答出drburk提出的关于心脏的那个问题……
无能为力,是的,她现在的感觉与其说是惊恐,悲哀,不如说是对无能为力的绝望。做什么都没用,做什么都一样,什么都不会改变。她怕死了心里面的某个小人喃喃的对自己重复着这些话的时刻。她也曾发誓绝对不让任何自己掌握外的事情发生,与其无法掌控,不如趁早放弃。所以她才会在离婚的协议上毅然签下名字,所以她才会在得知怀孕后不告诉孩子的父亲而私自决定流产……而且是……两次,面对两个不同的男人。
crista yang是无敌的,是无畏的,是无情的,最好的外科医生。这是种褒奖,尽管带着嘲讽,但自己一贯愿意把那当作是别人无法企及时的嫉妒。可是,无敌的crista yang最终还是要输给死亡,输给命运了,不是吗。
飞机又一个剧烈的震动。crista不自觉握紧了椅子的扶手。真幸运,也真奇怪,自己的座位居然到了现在还没有被刮出机舱外。可这不科学,那个该死的座位号那么靠近裂开的舱门,按道理说,早应该被卷到对流层去跳桑巴舞了,难道是因为舱内外气流的反作用力……
靠,自己果然不是正常人。crista唇边勾起个冷笑,淡淡的将扑到脸上的一条不知道谁的围巾扯开。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进行科学领域内的思辩探索。
不过,其实现在自己最开心的就是终于可以解开科学界和宗教界千百年来争辩的谜题——是否有所谓的死后的世界存在。只可惜恐怕是无法用论文的形式在science上发表了,否则一定会引起比3d打印心脏更大的轰动……
“shit!”突然的剧烈疼痛猛地击中了crista的头部,她感到一股温暖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下。是掉落的行李?还是解体的舱顶?她迷茫的猜想着,感到一阵阵晕眩和无法克制的呕吐欲望。不管是什么,依这种程度的疼痛来判断,自己怕是受到了致命的创伤。如果是在seatlegrace医院,有dereck和oven主刀,大概还会有的救,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下……百分之一百只剩等死一条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