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完,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打量了一眼,很是满意,而后抬眸问陆籍:“喜欢么?”
陆籍微微蹙眉,比划道,喜欢,可是敬之,这太贵重了。
周敬之不愿听他说这些,只自顾自问他:“喜欢的话,以后会经常戴着吧。”
陆籍怕他生气,知道他生气不好哄,也没敢再多说,只比划道,会随身佩戴的。
周敬之对他这答案十分满意,面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他看着陆籍这一身,至少衣裳和玉佩都是他送的,陆籍以后看到这些的时候,应该会想起他吧。
不过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他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就会去找陆籍。
慕容风的人第二天就传来了消息,说是人救出来了,已经把人安置在府里里,让他找时间带那姑娘去领人。
周敬之将这事儿交给了李承澜,送了李承澜一个顺水人情。
他跟李承澜认识那么久,自然清楚李承澜的品行,所以才敢这样帮他,毕竟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机会他给了,能不能给人家姑娘留下好印象,能不能做成朋友,就全靠它自己了。
那晚陆籍“要看戏”之后,周敬之误会了个中缘由,当真开始每天往家里请人唱戏。
周老爷子得知此事,非但没不同意,还嫌他儿子请的戏班子不好,太便宜,甚至特意花重金从京城请了个十分有名气的戏班子。
新戏班子有新戏码,周敬之看着那没看过的戏,还当真来了几分兴致。
李承澜听闻此事,也跑过来跟着凑热闹。
他早早跑来,在周府用了晚膳,等到看戏的时候,他习惯性的一屁股坐在了周敬之旁边,那个周敬之专门给陆籍准备的位置。
陆籍见状,正打算在后面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就听周敬之开口将李承澜撵走了:“你去左边,这是陆籍的位置。”
李承澜别撵了也不生气,第一反应便是起身看着后面的陆籍十分不好意思的跟人道:“不好意思啊圣子,不知道这是你的位置,你快过来坐。”
没等陆籍回话,他就轻飘飘起身,跑到另一边的空位上坐下跟周敬之聊天了。
陆籍坐下来,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聊小怜儿的妹妹的事,叹她身世可怜。
陆籍插不上话,只能坐在一旁默默听戏。
没听多久,便觉得有些倦了。
但周敬之和他朋友还在,他自己这么走了,有些不礼貌。
可他等了半晌,那两人的话题从生意聊到古玩字画,从朋友琐事聊到家长里短,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戏台上的戏依旧在热热闹闹唱着,可陆籍却觉得这一刻,似乎只有他一个外人。
台下观众的鼓掌声将他内心的悲凉衬得更深了几分。
陆籍来不及难受,便只觉得身上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整个身子瞬间没了力气。
毒又发作了。
陆籍蹙眉,他强打起精神,强撑着桌子勉强坐着。
周敬之跟李承澜聊得正欢,忽然想起了陆籍,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原本该坐在那儿看戏的人,竟不知何时没了人影。
他叫下人过来问了一声,下人只说圣子方才匆匆离开回房了。
周敬之没管李承澜,起身回了房,刚打开房门,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片,陆籍正在收拾,不小心划伤了手,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瓷片,看着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