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肖全定案。
因绑架一案被判故意伤人罪,获无期徒刑。
同时,有人上书一份证明,推翻两年前峡市税务局副科长苏正义的受贿行为。
时隔两年,我爸的事再次掀起一股浪潮,如今这股浪潮拯救了我们苏家。
我妈和我弟看到新闻的时候,掩面而泣。
而我,被金慕渊隔离着不让我和他们面对面分享喜悦。
应该是怕我哭吧。
肖全案子一定,当时中枪而死的团伙也在死后获刑,案底将延续到后代。
另开面包车的五人团伙由于全身多处重伤,已转入危急病房,等待好转之后再送入监狱。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换药,林欢帮我换的药。
她说,“金慕渊就是个疯子。”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没到现场,可光听林欢添油加醋的概述,我完全可以想象到金慕渊动手的场面。
可我难以想通的是,他那天回来后依旧面色不改地陪我吃饭,什么都没有问我。
他身上沾了烟味,不知道是别人身上的,还是他自己抽的。
人真的很奇怪。
我可以上一秒对他说,无法原谅。
在下一瞬,就可以,无端地,被他为我所做的事情所感动,进而原谅他对我做过的一切不可原谅的事情。
林欢朝我脖上的伤口吹了吹,又用纱布在我脖子轻轻缠了一层,“这个药不错,两天后可以不用换了。”
和林欢对话,永远都要接受她跳跃性的思维。
她可以上一句跟你讨论国家现如今的经济宏观政策,下一句就能斩断你对她的任何佩服指数。
因为,她下一句又说,“你的胸怎么没见长啊。”
说着就动手过来摸了摸。
我去。
没穿胸衣毫无防备地就被袭击了,我也摸上她的胸口,还没开腔讽刺掌心下的二两肉,病房门被打开,金慕渊进来了,看到我和林欢的姿势后,脸上的表情黑到不能再黑。
我和林欢:“……”
林欢是知道他在警察局为了什么而发狂的,帮我包扎好脖子上的伤口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们在峡市最偏远的医院呆了整整一周,林欢几乎成了我的专用医生,每天都看着我做检查,确保我能尽快恢复。
另一边,随萧启睿而来的柳小夏简直就是个重色轻友的炫夫狂魔,或许也有部分原因是惧怕金慕渊,总之在我旁边呆不下三分钟就要出去看看萧启睿。
然而萧启睿在和席南霍一邢他们打牌……根本没忙正事。
关于席南我还没有问金慕渊,可看情况,他们好像重归于好的样子。
金慕渊端着张黑脸进来,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问,“怕我?”
依旧是一丝不苟地西服,笔挺的站姿,那张坚毅冷峻的脸上,黑眸沉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忍住笑,摇摇头,“没有。”
“你抬头看着我。”他扳过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起脑袋看着他的眼睛。
我躺在病床上,他站在病床前,本就个子极高,这下倒好,为了仰视他,我差点把脖子仰断。
“你笑什么?”他伏低了背问,大手伸到我脖颈处轻轻抚了抚。
我就指着门口说,“我笑林欢,没有笑你。”
他轻“嗯”了声。
我拍了拍我的床边,拉他坐下。
我说,“金慕渊,谢谢你,我爸的事。”
我不知道我爸这件事情需要费多大精神力,但听后来林欢讲,才知道中间的曲折。
金慕渊活生生掰倒了税务局正科长的位置,才挽救了我爸的名声。
他摸了摸我的发顶说,“嗯,之前答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