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术:“不,就这么杀了秦守那实在太便宜他了。”
素来直白的云沉宿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转念一想,以牧元术的性子与魔尊身份, 说出这种话不奇怪。
他又问:“那你打算做什么?”
牧元术坦然回答:“让秦守勾结魔族。”
云沉宿:“……?”
云沉宿发现他就不适合与牧元术沟通。
牧元术也没等他问, 直接解释:“最近掌门已查出秦守管理外门时滥用职权, 此事是我向掌门暗示的问题, 过一阵子我会让秦守知晓我的动作。
“失了掌门的庇护,而我又有仙尊偏袒,他不敢太轻易动我, 若这时有魔修私下联络到他,只要条件给足, 魔修够蠢,秦守自然会上当。”
云沉宿:“你又如何保证,期间不会平生事端?”
“我自有我的对策,荒主不必忧心。”牧元术并未给云沉宿说得太详细。
他并非全然信任云沉宿,只是需要利用他的位置优势,还不至于将自己所有计划都告知予他。
云沉宿同样不信任牧元术:“退一步来讲,你要秦守与魔修勾结,必然会有后续败露,到时若是引起修仙界与魔界的冲突,你会站在修仙界这边?”
牧元术从容道:“我既是魔尊,自然不会站在修仙界一边。”
在云沉宿抿唇之时,他又笑着补充:“但我敬重修仙界第一仙尊,不愿与仙尊为敌,将那些不自量力的魔修交由修仙界随意处置,有什么问题么?”
牧元术笑得温和,语调平缓,仿佛只是在说着些什么普通的家常话。
他不会站在修仙界的立场上处事,亦无意魔界的立场。若是哪日白书悦兴致起来了要清剿魔界,他也愿做这个魔界最大的“叛徒”,愿意死在白书悦的剑下。
他不在乎是非对错,只会站在仙尊的身边,永远不与仙尊的意愿相背。
云沉宿沉默了会儿,在沉默中忽然意识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等一下,你们魔尊历练时不是没有过往记忆么?你记忆恢复了?”
牧元术回答得坦荡:“并未。”
云沉宿:“那你如何确信那左右护法便可信?”
牧元术仍是淡然地笑着:“若是连左右护法都不可信,这点御下水平都没有,那我也不必做什么魔尊了。”
还在雪荒境那边的院子内时,牧元术就去翻过魔界最新的记史以及各类相关介绍的书卷,知晓在魔界中,虽基本以实力排行,但偶尔亦有例外€€€€便是追随魔尊身边的左右护法。
左右护法在修为要足够强以外,还必须得是魔尊信得过的左膀右臂。
牧元术对那俩人已无记忆,但从记史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找寻到,当今的左右护法是在他成为魔尊之前便追随他的人,他的本体在魔界的“闭关”,亦是由他们来作为看护。
即便不记得那些过往,再怎么说他也还是他,魂魄未变,性格未变,他知晓自己若不是全然信任是绝对不会交予这两人这般任务。
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被信任之人背叛,都是他的左右护法了,若他还能被他们背叛,那他这个魔尊之位在他历练期间早就该被他们给抢走了。
云沉宿终于没再说什么,只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如何笃定,我一定会帮你?”
牧元术看着灵球中的云沉宿,难辨神情:“因为此事,事关仙尊性命。”
云沉宿陡然正色:“你的意思是,秦守有杀清云之心?”
牧元术:“不。是以秦守品行,在被仙尊反复忽视拒绝后,他必然心意扭曲,宁可将仙尊毁了,也不愿面对仙尊不会接受他的场面。亦是因此,我绝不会让秦守只是被杀死这么简单。”
秦守在前世便那般折磨过他的仙尊,他必要让秦守也尝尝加倍的折磨。
牧元术神色渐冷,漆黑双眸深不见底,仅仅只是隔着灵球对望,都令人无端生寒。
云沉宿忽然有种直觉,他若是拒绝了牧元术的这次合作“请求”,未来牧元术亦不会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