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醒来时,她都不用睁眼,只要感受到脸侧那温暖干燥的热度,还有空气里弥漫的蔬果清香,就知道自己应卯的计划又失败了。
果不其然,一睁开眼,她已经又穿着一身烧火丫头的装备蹲在炉灶面前,心里多少有些丧气。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今天醒得比昨天更晚了一点。
为了确认这件事,她特地确认了,条案是空的。
而昨天她醒来时,那个属于管家的精致食盒可是好端端放在条案上的。
当时已经两顿没吃了,她虽然饥肠辘辘,但毕竟过了那么多副本,如果还会为了口腹之欲冒险,她也活不到这个时候。
看那食盒的成色,再看自己那身不保暖的棉衣,卫宁当然知道那里面的东西不是给自己吃的,何况她还忧心着火不能熄的事情,因此动都没动过。
再过了好一阵,她才见到了柏易,从柏易口中得知那是管家的餐盒;得知柏易要去见管家,还要回来拿众人的餐食,她才求了柏易帮她问问炉灶不能离人的事。
结果今天醒来时,一见条案是空的,卫宁当真吓了一跳,她以为是自己醒晚了多久呢!
听柏易说没来过,她向柏易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斩钉截铁道:“我发誓我没动过,你借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他的东西啊!”
柏易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冲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不是你。”
他来之前有心理准备,毕竟管家今天没交代给他送饭的任务,他多少有所预料。
不过,他并不认为那只趾高气昂的老王八会饿着自己。
餐盒消失,要么是找了别的人去送,要么就是有别的途径到他那里。
柏易早上才被这只老王八一掌拍出了身体,今天是绝不可能再去找他第二次了。
但这样一来,等于他今天没有自己的“工作”。
虽然这样意味着他有时间出去调查,但如果管家明天应卯时问起“工作”的情况,他可能就有麻烦了。
不知荆白那边是不是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不过他比自己好一点,起码有个确定的工作地点,不至于和自己一样抓瞎。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卫宁多看了他几眼,见他神色竟然没有什么异常,目光闪了闪,疑惑地追问:“你确定你之前没来过吗?会不会是你早上不清醒那会儿已经来过厨房,拿过餐盒了?”
她一边说,一边熟练地用火钳拨了拨灶膛里的灰,俨然已经是个合格的烧火丫头。
两人都坐在灶门边,温暖的空气中,只有火花燃烧的噼啪声,热乎乎的空气映得两个人的脸色都分外红润,似乎连谈话的氛围也变得放松。
柏易似在沉思,没有作答,卫宁等了一阵,又面带不甘地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今天醒得也比昨天晚。管家那个餐盒今天到底有没有在条案上出现过,我都不知道。我还说等你再来的时候问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柏易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可以确定我早上没来过,因为我是自己去应的卯。”
卫宁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柏易的意思是他今天一直都是清醒的,不禁瞪大了眼睛,道:“你看见我了吗?我有没有什么异常?”
柏易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摇头道:“你们这群不清醒的人,都是踩点进来,踩点出去,不会有什么大的差别。”
卫宁抿了抿干得起皮的嘴唇,试探着道:“所以,今天早上的时候,清醒的人还是你和小曼,对吗?你这里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说说看,我帮你分析分析。”
柏易“哟”了一声,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怎么,怕我活不到晚上了?”
卫宁看出他神色中的一丝讽意,脸顿时涨红了。
卫宁当然知道自己这是在空手套白狼,但是现在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塔里,她好歹是个组织的高层,当然有自己的骄傲。可是昨天在厨房里耗了一天,肉眼可见地,今天还要继续在这耗一天。
柏易好歹还能出去走一走,她出去看一眼天色都担心炉火熄了,一整天下来,时时刻刻都拿着火钳,吃饭的时候她都坐在灶膛前,右手吃饭,左手戴着手套,火钳就放在她自己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