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景行闻言吃了一惊,因为他一直在公司那边,殷家也没有特意宣扬,所以他并不知道殷译同跟阮行书结婚的事情,今日得知殷译同醒过来也是因为殷老爷子太高兴了,回到公司就在群里发红包,但殷译同有个新婚妻子的事情却是丝毫没有传出去。
马景行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殷译同,殷译同点点头,他心念急转,表面上却是十分恭敬,“您好,我是殷总的特助马景行,以后如果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您可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马景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
阮行书接过看了一眼,然后收起来:“原来是马特助,你好,吃过午饭了吗?我带了些吃食来,你要不要也吃点?”
“不,不用,我吃过午饭了。”就算没有吃过,马景行这个时候也得这么说,总不能太没有眼色。好在他已经见到殷总了,也知道殷总如今情况在慢慢转好,不日定会回归殷氏,接下来他会将手里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回来听候殷总的吩咐,也会重新将以前的秘书和助理班子重新组建起来,为殷总回归做好准备。
“殷总,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先回去了。”马景行回头跟殷译同说道。
殷译同点头:“去吧。记得我刚刚交代你的事情。”
“殷总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妥的。”马景行说着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阮行书,他记得这位少夫人姓阮,而殷总吩咐他办的事情正好跟阮家有关,不会是跟少夫人有关吧?不过他记得那阮家只有一位少爷,生得倒是十分漂亮,说话软声奶气的,十分娇软温顺,跟这位少夫人完全不一样。罢了,不管殷总到底是什么打算,他只管听凭吩咐。
“少夫人,我先走了,殷总就拜托您了。”马景行跟阮行书告辞。
“这是应该的。”阮行书点点头:“慢走。”
马景行出去的时候将病房门关上,一下子病房里就只剩下了阮行书和殷译同,阮行书转头看向殷译同,对上他含笑的眸,忽地想起自己刚刚在马景行面前自称是他的妻子,顿时感觉尴尬,轻咳一声解释道:“抱歉,我刚才自作主张了。”
虽然早上在殷老爷子的干涉下,殷译同表过态,但很有可能是殷译同为了安抚殷老爷子做的承诺,他自己未必承认这个婚约。
殷译同闻言目光幽深的望着阮行书,看得阮行书都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才出声:“没关系。”
阮行书这才感觉身上的压力小了许多,暗暗松了一口气,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阮行书正想打开食盒,殷译同道:“我想上个洗手间。”
阮行书顿住了手,他应该醒来好一会儿了吧?马景行可是他的特助,听说关系是很不错的,怎么他之前不唤马景行扶他过去,不会是专门等着他来吧?
阮行书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可笑,人有三急哪里是轻易能忍的,更何况殷译同也不知道自己中午是否会过来,只是他感觉尴尬不想面对罢了。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他如今还是殷译同的妻子,这样的事情以后恐怕还会有,他也得尽快适应。
心里一再告诉自己,他是个病人。
阮行书松开手,“好,你稍等,我去把轮椅推过来。”
阮行书将轮椅推过来,殷译同坐了起来,想要自己挪动双腿,可惜因为长期缺乏运动,他如今对身体掌控不足,四肢无力,最后还是阮行书把他的身体放下来,半抱半扶坐上轮椅,送去洗手间,完后洗手。
“洗手了。”阮行书轻声说。
“嗯。”殷译同轻声应。
阮行书顿了顿,才想起来他已经醒了,他不用再像前世他还昏迷着的时候那样,做什么都跟他说一声,与他交流,而现在,他已经醒了,会回应他了。
阮行书一时间有些失神,心里涌动起莫名的情绪。
殷译同没催促他,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阮行书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没回头看他,径直伸手将水龙头打开,用清水将双手打湿,然后关上,再压了一手洗手液在殷译同的手上轻轻揉搓起来。
殷译同也不出声,就这样安静的看着阮行书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自己宽大却都是骨头的手上轻轻揉搓,他的手指轻盈灵活,湿滑柔软,像是揉在他心尖上,揉出细细密密的泡沫,他还没来得及分辨上面到底盛装着怎样美丽的梦,微凉的清水冲洗下来,将泡沫冲洗得干干净净,那种滑腻的感觉也瞬间消失。
他抬眸看向阮行书,阮行书用一只手轻轻托住他的两只手,另一只手伸手去抽了一张干净柔软的纸巾,轻轻的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将上面的水珠吸收干净,纸巾已经吸水饱满,他便扔进垃圾桶,重新取了一张,再温柔细心的将上面残留的水渍全部擦拭干净。
殷译同抬眸,目光不自觉的落在阮行书脸上,他整张脸都藏在光影里,却怎么都掩藏不住那一双温柔的眼睛,里面像是盛满了春水,悠悠荡漾,一直荡到他心里。
“好了。”阮行书将殷译同手上的水珠全部都擦拭干净,轻轻放回到他身前,自己回身再抽了张纸巾将自己手上的水珠擦拭干净,没注意到殷译同的左手轻轻覆在右手上,轻轻摩挲,却怎么都找不回之前那温柔的感觉。
他不由得抬头看向阮行书,却在阮行书擦干净手回头的瞬间收起目光,微微颔首:“多谢。”
“不客气。”阮行书轻声道,来到他身后,将轮椅推了出来,重新将殷译同扶到病床上。
安置好殷译同之后,阮行书打开食盒盛出一碗肉粥,坐在床边舀了一勺喂他:“吃吧。”
殷译同手指动了动,没说什么,只是很乖顺的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