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晒了呢。”
“好,老师最近怎样?”
“他有点想你,又忙,赶着回去见你。”
“你让老师多注意身体。”
“你这是在干嘛,自己不会跟老师说啊?我是什么传声筒吗?”
“哈哈。”小满笑了起来,心脏都痛了,“我这不是怕打扰他休息吗?好啦,那我明天自己打,就这样啦,鹤哥,晚安,好好的。”他的声音幽幽的,低低的,似是某些虔诚的祝愿,林鹤没想太多,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
每天的展会忙到他脑子都痛,这样被吵醒反而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觉得实在睡不着,又给小满去了视频邀请,心里的诡异感令他感到害怕,他方才没有仔细听,他好像听到了那边的水声,无人应答,他打了电话,无人应答,一种莫名的恐惧从海洋彼岸悄悄袭来,包裹着他,“不是吧,不会吧。”
他跟陈意要了顾矜芒的联系方式,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
“哪位?”
“我是林鹤。”
“有事?”
“小满说你和他分手了,要跟别人订婚,是真是假?”
“放屁。”顾矜芒将嘴里的香烟按在烟灰缸里,“挂了。”
“等等,你|他|妈的该死的顾矜芒,你现在立刻给我找到小满,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在家。”顾矜芒烦.躁得要命,跟蒋云解除订婚带来的麻烦挺多,关键这女人还狮子大开口,本来就挺烦的,他准备把电话挂断,谁知对面却说,“别挂,今天如果挂了,你后悔一辈子。“
“顾矜芒,小满当年并没有绿你,当时他妈妈得了血癌,他没有钱,你又是个废物,你爸爸让他骗你,他找了我和他合作,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带着妈妈过来萨岛治病的时候,已经得了非常严重的心里疾病,骨髓移植之后,他的精神状态短暂地好了一会,后边随着他妈妈的身体排异离世,他多次自|杀未遂,被我和老师拦下来,你看他一整天都带着腕表和那个项链不觉得奇怪吗?那个腕表就是为了遮挡他多次割腕的伤疤,项链的瓶子吊坠里是他妈妈的骨灰。”
“他回国之后,和我断了联系,我知道是你从中作梗,我曾经。”
“喂喂喂。”
顾矜芒从未跑得这般快,他像是一阵风,从偌大的会场刮过,身后顾潮气急败坏的吼声都被他抛在脑后,他的小满哥哥,他的小满哥哥,他的小满哥哥,不够快,不够快,不够快,等他到家的时候,他生生地从胸腔里呕出血,家里是一尘不染的,就连地板都被擦得亮晶晶的,他找了次卧,阳台,最后在主卧的浴缸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小猫,他养大到一半丢掉的小猫,湿漉漉地躺在浴缸里,手腕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液将整个浴缸都染上了红色,顾矜芒浑身都在颤抖,他的手指放到了小满的鼻子下,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才放任自己痛喊出来,“小满哥哥,小满哥哥,你撑住。”
救护车来得很快,他用毛巾将小满包着,上车的时候,一边掉眼泪,一边小声地跟沉睡的人道歉,“小满哥哥,我错了,对不起,我是个混蛋。”
“我真该死。”
去的是流云医院,医生将小满的伤口包扎后,他还没有醒过来,面白如纸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顾矜芒一只手掌都比那张小脸大,他紧紧地抓住小满没受伤的那只手,惊魂未定地寻求一些慰藉。
“顾总,病人正在休息。”
顾潮站在门口,“怎么样了?”
“你|他|妈。”顾矜芒松开手,扯着顾潮的衣襟将人拖出了房间,“顾潮,我告诉你,今天这事还有五年前的事,我跟你这辈子没完。”
“小满告诉你了?”顾潮关心的居然是自己有没有被背叛,气得顾矜芒阴恻恻地发笑,“你说呢,他宁愿死都不愿意告诉我,顾潮,你真是个人渣。”
他说到这里,给了自己一拳,“我也是人渣。”
“该死的人从来都不是小满和阿秀,从来都是你和我。”
他无法遮掩住自己身上的杀意,饶是顾潮,也识相地退后了一步,如同看待一个疯子,“疯子。”他摸摸鼻子,悻悻然地离去。
小满是在第二天上午醒来的,他感受到温和的阳光落在自己脸上,流云窗外的风景总是很好,他刚要把手抽出来,顾矜芒就醒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满哥哥,你醒了,手疼吗?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医生过来了,他检查了下伤口,“伤口没什么问题,年轻人有什么事情,不要钻牛角尖,你需要心理治疗。”
小满点点头,指着自己的嘴巴,张嘴发出啊啊的喊声,他说不出话了。
第17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