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礼神色一怔,果然如他所料,陈凯旋当真对程哥儿一见钟情了。
“那他可是说了什么伤及程哥儿名誉之事?”
“那倒没有,他只是隐晦的点了点,夸赞我们极为优秀规矩、又说我们许家的家风极正派,希望我们能够给他寻一个哥儿。”
许泽礼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这倒也无碍,陈伍长是个聪明人,不会让我们下不来台,既然他有心,也就不会记恨这点小事,哪家汉子求娶夫郎不得造受点白眼?”
关于陈凯旋想求娶程哥儿这件事情,许泽礼心里也是有一杆秤的。
陈家满门忠烈,除去陈家幺子陈盛棠以及尚未满月的长孙,皆是战死在了沙场。
而这长孙也就是陈凯旋,而陈凯旋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打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阿父、阿娘,他的名字都是他叔父陈盛棠取的。
陈盛棠陈指挥使不知是为何原因,更是终生未娶,故而陈家也就只有陈凯旋这一独苗了。
思来想去,陈凯旋也是配得上程哥儿的。
只要程哥儿瞧得中陈凯旋,他嫁过去日子也过得舒心,没有什么婆媳矛盾、更没有什么家产之争。
若是他没有记错,陈凯旋将来还会继承他叔父的爵位。
陈家有个四等忠勇伯的爵位,看似不起眼,却是个实打实的世袭罔替爵位。
这爵位是开国文武帝赐下的,陈家开国起就是戎马功臣,文武帝还曾言,若无滔天恶事,不可剥夺陈家功勋爵位。
陈家爵位怎么落到了陈盛棠这个幺子身上,当然也是另外一桩事,许泽礼不是很清楚。
“阿兄,你也看的中陈凯旋吗?”许泽平急的是团团转,他有些坐立不安:“陈凯旋都一把年纪,你瞧瞧程哥儿才多大?也不怕被人说!”
许泽礼被老幺的话逗乐了,“陈伍长都还未行冠礼,哪里老了?再说,程哥儿十月满十五,寻常哥儿嫁的早的,十五都当阿爹了,哪里还小了?”
“阿兄!”许泽平的情绪急促,思绪有些混乱:“阿姐,不是十七八岁才说人家嘛?为什么程哥儿要这么早?”
看着气急的老幺,许泽礼不知为何他今日发这么大的脾气,连忙安抚:“是是是,我们这也只是聊聊天,事情都还没有定呢!再说,也得看程哥儿自己的意思不是?”
大景朝,目前来说国力强盛、人丁兴旺,并没有实行前朝那套规矩,男儿女子哥儿到了年龄就要成婚、不然就要官配。
故而一些疼孩子的家族,留孩子留得晚、双十年华成亲的也不占少数。
就如同瑜哥儿,也是双十年华,苏家才榜下捉婿的。
“阿兄知道你同程哥儿关系好,只是哥儿大了总是要出嫁的。”许泽礼见老幺不吭声,继续安抚的说道:“提前物色物色人选,对程哥儿也好不是?即使程哥儿出嫁了,我们也还是相互帮衬的兄弟,对不对?”
听着阿兄的话,许泽平只觉得格外的扎心,这般平和的话在他的心目中也是刺耳得很,或许是冲动又或许宠爱给予他的任性,他直接明了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阿兄,你别说了,我不想和程哥儿做兄弟!”
许泽礼的瞳孔微微放大了几分,显然是震惊万分,他愣在原地好半饷,才动了动嘴皮子:“老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许泽平的语调平稳、但是他的语气格外的坚定:“我知道我很出格,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我内心,阿兄,你就当我是个畜牲吧。”
“你……你!”
许泽礼见他这般辱骂自己,许泽礼诸多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他挺直的脊梁在这一瞬间弯了下来。
老幺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发生这样的事情,许泽礼下意识的责怪起自己没有教好。
他晃悠的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微微叹气:“唉,程哥儿只把你当做他的弟弟,你可莫要吓坏了他。”
说罢,许泽礼有些蹒跚的走出了书房。
大景朝多得是表兄弟/表兄妹联姻巩固家族权势的,但程哥儿和老幺的情况和他们这些又不一样。
二人打小一起长大,阿父阿娘他们完全是当做亲兄弟一样抚养,老幺怎么会起了这种心思?
程哥儿只把你当做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