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存卡里只有一个文件夹,点进去后是三段视频,按照备注来看,第一个是留给叶老爷子的, 第二个是给白芨妈妈的, 第三个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穆”。

白芨很想看看前面两个视频,但还是道:“先看最后一个吧。”

蔺秉舟顺着他的话点开了最后一个视频,伸手抱住白芨的肩膀,无声给他提供依靠。

最后一个视频的画质很差,而且晃动得厉害,看视频内容的高度,应该是隐藏摄像头。佩戴者在进入一扇门后,调整了下摄像头的位置,她声音温柔地跟着身边领路的人聊天,不着痕迹地引导对方说出她想知道的东西。

大概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对方并没有太多警惕,反而笑着多说了些他在这儿的成就。

听着模糊的对话,白芨和蔺秉舟都坐直了些。

“这里面都是志愿者,情况有些吓人,你要进去看看吗?”是陪同的人。

拍摄者转了转身子,好奇:“不是护肤线吗?怎么还吓人起来了?”

“哈哈,你看了就知道了。”

陪同者已经推开了门,入目是一个宽敞的房间,一张张洁白的病床靠在一起,紧留一条狭窄的供人行走的通道,每张床上都坐着一个人,脸上身上或多或少地缠绕着绷带,听见声音,眼神死寂地看过来。

镜头猛地晃动起来。

显然拍摄者并没有料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惊慌之下连连后退几步,原本只能看见些许衣角的陪同者出现在镜头里。

陌生,但也熟悉。

对方那时还年轻得很,和如今的穆元安有七八成像,任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见里面的场景吓到了人,那人笑得无奈,“说了你会怕了。”

镜头还在轻微地颤抖,但拍摄者声音听着却是带着后怕的平静,“我没想到……只是护肤品试品而已,怎么会弄成这样……”

男人走近,伸手牵住了拍摄者的手,依旧是温柔的:“他们为了钱,愿意做出更多的付出。”

……

“去警局。”

蔺秉舟回过神,按下通话键,通知开车的司机。

车在前方的路口处拐了弯,一路朝着最近的警局而去,白芨脸色发白,想起顾相宜说的穆家前科。

“他们……该不会还在从事这些犯罪活动吧?”那,失踪的外婆,是被他们抓到了吗?

“别担心,别担心,应该不会的,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蔺秉舟一句句安抚着白芨的情绪,但说出的话自己都不能保证,法治社会能够约束的永远是本就有良知和底线的人,那些没有良知的狂徒不在这个范围内,他们为了利益什么都敢做,最多就是手段隐蔽些……

而且,如果穆家真的没将那些生意断掉,他们在官场肯定有同流合污的同伴。

蔺秉舟思索来思索去,给家里的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他们家经商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和官员虽然有所交流,但也只是泛泛之交,倒是老爷子经常活跃在各种老年人场合,和不少官员长辈或者官员本身都有交流,老爷子应该能给些建议。

车子在警局前停下的时候,蔺秉舟也确实从老人那得到了准话,官员那边不用他去联系,两人先将外婆留给舅外公和白芨妈妈的视频给挪了出来,带着U盘下了车。

熟悉的警局,熟悉的警察。看见两人,警察下意识起身。

蔺秉舟上前,声音沉稳:“你好,我们要报警。”

警察:“……”看出来了。

正常来说,报警在大厅就可以登记好,但看见蔺秉舟掏出个老式的储存卡,警察的直觉发动,把他们带到了一间休息室中。

随着白芨和蔺秉舟的讲述,警察的神色逐渐冷肃起来,他登记完之后问道:“方便我看一下视频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