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逛了好几日,王秀莲才敢独自带着下人上街,即便是想省银子,可再想省,看到府城好些东西都会动心了,一直不提,只不过是怕萧寒锦他们抢着付钱罢了。
现下能自己上街了,自然是得好好逛逛。
不用再过分照顾他们,萧寒锦便也时常外出和蒋亦疏他们见面了,江以宁则是在医馆忙不过来时去那边帮帮忙。
忙也不是白帮的,他还拿着银子赚着钱呢。
他原本是不在意那些银子的,只是想到明年便要去圣经,又想起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便不能不在乎。
尽管那个小小的誓言可能早就被萧寒锦抛诸脑后了。
“小江大夫想什么呢?”学徒过来叫他,“前面有些忙不过来了,师父说让你去,筛选草药交给我。”
“我这就过去。”江以宁没多想,将手里的草药快速归整好就赶紧去前院了。
学徒盯着药室的草药思索片刻,然后继续整理了。
医馆和药铺部分季节和时间,永远都是人最多的时候,有些人期待人能越多越好,那样就有赚不完的银子,有些人期待越来越少,那样学有所用很满足。
只是这些却不能在江以宁脑海里留下半点纠结,他本就是很奇怪的人,有病人需要,他就只管看病。
他快速跑过去:“不好意思,我刚刚正在整理草药。”
老大夫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江以宁疑惑:“不是说前院忙不过来需要我?难不成叫错人啦?”
老大夫便没再多问,只快速说道:“确实有点忙,这边忙完你快点去药室,别人整理我不放心。”
“好。”
江以宁立刻坐到旁边开始号脉问诊,来看病的多数都是头疼脑热,亦或是有些冻疮拉肚子,这些他倒是都忙的过来,将学过的东西都融会贯通,反倒是觉得这些有点简单。
他专心做着事,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队伍逐渐变短,他便更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儿,也更加用心起来,只是期间还偶尔要接受轻微的白眼和不信任。
这些都是正常的,毕竟人人都相信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前面没人再排队,江以宁彻底松口气,他刚欲起身回药室,就瞧见了那个学徒,他忙问道:“药材已经归整好了吗?”
“当、当然,小江大夫忙完了?药材我已经整理好了,你就不用再过去浪费时间了,还是在这里好好看诊吧。”学徒面上的表情有些紧张。
江以宁眯了眯眼睛,笑道:“药材的事不能有任何闪失,我还是亲自去看看的好,否则如果有人吃了我归整的药却病的更严重了,那我岂不是百口莫辩了?”
这话说的很为百姓考虑,一旁的老大夫也跟着帮抢:“很有道理,这便是为何我们会让你去归整药材。”
那学徒有些害怕:“师父,我就不去了吧,想留在您这里看多学点东西。”
“药材就是最基本的东西,你连那个都学不扎实,学别的也是浪费时间!”老大夫皱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还不赶紧跟着去!”
“是是!”
那学徒没办法,此时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不管来几回,江以宁都非常庆幸严家医馆不是只有一间药室,也不是只有他一人打理药室,更是有规矩,在药室归整期间不能进此药室取药。
否则,若是真从这间药室里取走药,他就是十张嘴都说不清。
江以宁偏头看他冷笑一声:“川乌草乌都是发挥散寒的,我走时分明放的好好的,此时却出现在它们不该出现的地方,你是故意的?”
学徒咽了咽唾沫,惊恐地看着江以宁,他胡乱攀扯道:“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做的,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你自己放错了!”
“且不说我不曾放错,本子上也有记录,即便真是我放错了,这间药室还未重新开放,你在归整药材结束最少要检查三次,可你居然没发现?你这样的天资,也根本不适合待在医馆里。”江以宁撩起眼皮看他,眼底带着的是对他行为的不屑和了然。
“你懂什么!”学徒突然大吼一声,“你们这种有天赋的人,知道我们有多难过吗?你分明就比我后来,却能哄的师父教你医术,而我还是只在做跑腿的事!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