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没了沈墨书逃跑的意外因素,祭典准时开始。闻映潮与顾云疆抵达的时候,舞台已然拉开帷幕,抬头看去,观景处也站满了人。
在上一个循环里,原本闻映潮所在的位置被几个陌生游客占据,一时半会找不到新的观景位。
闻映潮一直仰头看,在攒动的人头中找了一圈又一圈。
没看见那个拦他的神秘人。
但闻映潮可以确定,那个人就在观景处。
伺机而动。
这种€€情况下,从遍布的意识网里找出一个指定的人太难。
他不了解神秘人,也不知对方的身份,只要€€他对方摘了面具、换了衣服,闻映潮就不可能像认出顾云疆那样,立马认出神秘人。
神秘人的目标会是谁?
这个答案非常模糊。
“别看了,”顾云疆清楚闻映潮在找什么€€,“那家€€伙不会轻易现身,既然如此,就把他引出来。”
台上唱着和上一回循环一模一样的歌曲。
两人掐着时间,来到用以献祭的湖边,在献祭之前€€,这里作为知名打卡点,不少旅客在此处拍照,等演出过了中场,安保人员就会开始驱人。
湖面放满了花灯,这种€€简陋的构造不宜装电,中心€€燃着复古款的香薰蜡烛。
水流并€€不平静,灯慢慢漂到湖的中央,聚集在一起,华美又璀璨。
月亮倒映在水中。
“曾经,月蚀之源就在这片湖底,”顾云疆说,“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被投入水中的祭品会遭遇月蚀。”
“执灵就是它€€的养料,它€€积攒到一定程度,会通过这片湖,通过它€€倒映出的月亮,传递给万物。”
蔷薇墓土的仪式不能让人将€€月蚀完全吸收,反而使其积累的能量越来越多,最€€终无€€可挽回。
闻映潮看着湖面:“我知道。”
他问:“要€€放灯吗?”
顾云疆:“你想放?”
闻映潮直白:“嗯,我想,还€€想许愿。”
顾云疆挑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
闻映潮:“你猜。”
话是这么€€说,顾云疆还€€是顺着闻映潮的意思,去换了一盏灯,还€€借了支油性笔,一块递过去。
“向月亮许愿,你也不怕遭报应。”顾云疆说。
“你不是说不要€€迷信吗?”闻映潮提笔,在花瓣上写东西,“说来你可能不信,迄今为止,我向月亮许的愿望,全都实现了。”
顾云疆:“你什么€€时候向月亮许过愿?我给你过生日时都没见你这么€€虔诚。”
闻映潮继续:“你猜。”
顾云疆:“别逼我说你。”
闻映潮写好了愿望,什么€€都没说,单拿给顾云疆看,灯上原来就有字,源于€€百年后的形变体密密麻麻地挤进古文字中间,分外诡异。
“愿阴阳平衡,万物循环,枯萎的必将€€重新绽放,沉眠的必将€€从梦中苏醒。愿逝者归尘,生者平等而自€€由,细品七情与六欲。此皆为世间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