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发声,怕吵醒别人,一旦表现出异常,他就会被关到属于自己的小黑屋中,不见天日。

“你€€怎么样了?”孩童把头闷进€€膝盖里,在心中与小人对话,“你€€生气了吗?”

“你€€都€€忍下来了,”小人提起力气,好好地回应了他,“我当然可以的。”

“就是,还€€要经€€历多少€€次呀?这个月已经€€是第€€五回了。”

孩童静了静:“我习惯了。”

小人不同意:“很难受,别人都€€不会被带去做这些事,为什么独独我们要这样?”

孩童说:“对不起。”

他不知道怎么反抗,不知道如何€€承担这个保护者的角色,他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小人更€€加不满:“做这种事的又不是你€€,你€€道什么歉。”

孩童一默。

他似乎不应该再为刚才脱口而出的“对不起”道歉了。

他绞尽脑汁,找不出合适的词句来回应小人的话,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别难过了,哥哥抱抱。”

“不然,我们给自己取一个名字吧,你€€喜欢什么?”

小人:“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东西。”

孩童失落地“哦”了一声。

小人补充:“但是名字得有,他们都€€有名字,凭什么你€€就是实验体626号,这能说是名字吗?”

于是小人反问:“你€€喜欢什么?”

孩童和小人一样,没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从未有过。

于是他们俩一起失落。

小人觉得,不应该这样。他努力地根据自己的认知,想€€找到点什么,哪怕只有一点点向往和期待也好。

“晚上,”小人憋出来,“每次被以检查的名义带走都€€是白天,只有夜晚的时候,才能在一起,说说话。”

他们虽然在对话,但四周非常安静,听不着一丝声响。

孩童说:“那€€就……默晚吧。”

沉默无言的夜晚,远离喧嚣。

这样,才能安心。

孩童又说:“再加一个姓吧。”

小人问:“你€€已经€€想€€好了?”

孩童点点头,他曾经€€在上实验台前,偷看过自己的档案。

并非实验报告,而是出生记录。

他说:“我家人姓顾。”

是哪个家人,父亲或者母亲,已经€€记不得了,那€€只是匆匆一瞥,就让一个孩子记下了这个字。

他当时还€€不认识这个字。

是自己跑回去,按照模糊的记忆,一页一页在电子字典中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