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它再生动,闻映潮仍旧不认为他想要寻找的是蝴蝶。

破茧只是一刹,它们的寿命太短,不知€€春秋。

他想不出此刻能有比沟通更合适的表达方法,能少去很多误会€€。

可他话说€€得吃力,从脑海中把它们逐字逐字地找出来,再拼凑成章,并非易事。

“什、么、时€€、候。”

他想问是什么时€€候刺上去的。

顾云疆却完全僵在那里,不理会€€他的问话。

闻映潮想,可能是他的表达还不够清晰。

于是他将€€指尖按在蝴蝶刺青上,从头到翅膀摩挲一遍,轻轻地蹭,挠得顾云疆发痒。

“……就在你死后的第二天。”

顾云疆彻底拿闻映潮没辙,他垂头丧气。

“我不敢去外面找人€€,就请了熟悉的朋友来。对着你画的蝴蝶,刺了一个晚上。”

顾云疆补充:“那个朋友已经死了。”

闻映潮花了数分钟时€€间,把这句话放在嘴里嚼,下咽。

他将€€蝴蝶刺在身上,就能一直保留。保留它最后的、最漂亮的模样€€,不会€€因为冲刷消散,不会€€因为画纸的老旧而褪色。

永远停驻于此的蝴蝶。

顾云疆才是他唯一的锚点。

闻映潮不再踌躇,他低头按开终端,顾云疆的转账信息还停留在界面上。

动动手€€指,点了收款。

顾云疆舒出一口气。

“怎么了?”系统又附着在他的意识网中,声线缥缈,“忽然回心转意了,想和他两不相€€欠?”

闻映潮摇头,他的解释不知€€讲给€€谁听。

“给€€、我、就、收。”

或许他自己也觉得,这样€€吐字太费劲,干脆闭上嘴。坐在顾云疆的对面,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不好奇吗?”系统循循善诱,“你好好回忆一下,这个锚点是做什么用的。”

闻映潮把自己的指关€€节捏得咔咔响。

顾云疆的嘴半张半合,好像在与他说€€话。

但系统目前占据了闻映潮的大半思维,他听不清楚。

“接纳我,我就还给€€你、告诉你。”

系统无奈道:“之前你想要,我给€€不了。现在能给€€你了,你倒不接受了。”

“不如这样€€,你跟着我,到最深处去看€€一眼。”系统再接再厉,“等走到终点,再做出抉择,不迟。”

闻映潮静静地听了半天:……

系统替他翻译:“我知€€道,你想说€€我‘好急’。”

“因为时€€机已至,错过这次,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