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夏抖如筛糠,费力仰起头,想看清闻映潮的表情,问€€他€€:“为什么?你不怕吗?”

她找的位置很好。

就算是€€借光滑的镜子,要想映照到她,也绝不可能没接触到月蚀。

何况钢制的匕首?

也就是€€说,哪怕只有€€一秒,闻映潮也可能正正当当地暴在€€月下,任月蚀在€€身上流淌。

“我害怕。”闻映潮听到顾云疆说。

“做都做了,我的情绪很重要吗?”

这是€€闻映潮自己的回答。

芙夏沉默几€€秒,凄然大€€笑出声:“很好,你明€€知道,毁灭这场游戏的根本€€不是€€火灾!不过为了自己活命,多正常啊,装什么呢!”

“敢用月蚀照我,好啊,很好!”

“我要你被扒皮、抽筋,骨头一寸寸被削成烂泥,血和肉混在€€一起。闻老师,我要你活生€€生€€地在€€我面前死去。”

她粗粗喘气,指甲抓着地面,磕到石头。言语尖锐恶毒,极难想象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能说出的话语。

受月蚀影响,芙夏自身的能力在€€她的身上刻下裂痕,似乎一触即碎。

芙夏捂住半边手臂,试图阻止其继续蔓延。

她身侧的人偶没有€€因为芙夏的失控而停止重组,它重新€€拼凑成怪异的人形。

“按我刚刚说的去做。”她吩咐人偶,“我要他€€死,我看着他€€死。”

对味了。

这才是€€闻映潮印象中的占卜师。

他€€看人向来很准。

除了顾云疆。

他€€是€€唯一的那个例外,是€€闻映潮看不清的存在€€。

他€€将匕首换到自己的右手,左臂垂在€€那里,明€€面如常,其实早被月蚀灼伤,像滚进沸水里,又烫又疼。

自从复生€€后,他€€经历过很多遭“疼”,次数多到频繁,几€€近麻木。

人偶游戏中的折磨,精神网上的压力,各种内伤外伤,不停歇的麻烦事。

倒也没有€€那样铭心刻骨。

他€€想,甚至不如€€€€

不如什么呢?

闻映潮答不出来。

已经死去的心尼人偶再次“活”过来,他€€的胸腔中空无€€一物,已成了对芙夏言听计从的傀儡,闻映潮的意识轻轻扫过,心尼的所有€€想法,都与芙夏连在€€一起。

芙夏的意识像被泼了墨,黏稠、浓郁,从镜中走过一趟,强大€€了很多,也偏激不少€€。

在€€几€€天€€之前,芙夏还未拥有€€这么多权能。

是€€冥渊吗?

在€€思考的间隙,人偶扭着不成样的身体,他€€带了武器,激光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闻映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