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桑披着大衣被法兰克带着下了楼,进了电梯一路直奔停车场。
谢桑拉着大衣领子垂眼,坐进了车中。
啪嗒一声,车门落锁。
法兰克和谢桑此次约会并非出席宴会,开飞行器太过大张旗鼓引人注意,他们开了悬浮车。黑色的悬浮车是特意加长加大版,空间极大,可以改造过的车门和车窗能挡子弹,此刻门窗紧闭,黑色的挡光玻璃隔绝一切,黑压压的车窗上映照出谢桑的脸,无端沉闷。
借着车窗的反射,谢桑能看见法兰克的模样,他微微皱着眉,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眉间的褶皱让人格外在意,谢桑揪着大衣的手指发紧,他别开了视线。
这么生气做什么,不就是因为他打断了亲嘴吗,真小气,再亲回来不就好了?
谢桑撇了撇嘴,一路不太平静的心绪在进入这块只有他和法兰克的封闭空间内越发放大,他抿着唇想要说什么,刚一开口余光忽然瞥到了朝他伸手的法兰克。
谢桑眼眸一缩,朝椅背上靠去,声音慌张:“你做什么?!”
法兰克扬起的手一顿,在谢桑的注视下伸手探向了他右侧的安全带。
谢桑鼻腔蓦然钻入一股香味,那是法兰克身上的味道,有力的手臂肌肉在谢桑眼前晃动一瞬,安全带被拉长贴上了谢桑的身体,缠过腰腹,最后发出咔哒一声没入了金属扣里。
“开车要系安全带。”
无甚情绪起伏的声线让谢桑的脸忽地一红,他猛地坐直了身体,嘴硬的要命:“我当然知道开车要系安全带,你这不是还没点火吗,这么着急做什么!”
这张嘴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愿吃亏。
法兰克瞥了谢桑一眼,没说什么,他点火倒车。
单手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法兰克偏头打量着后方路况,车内的顶灯落下的冷光在他鼻骨眉峰上打落一小片阴影,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无意识地抿着,他动作利落出了停车位,一脚油门将竞技场抛在身后。
一路无话,格外安静,安静地有些过分。此刻暮色四合,傍晚的黄昏洒下昏黄的光,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工作了一天的上班族开车回家因为疲惫不想讲话情有可原,但是放在刚刚还暧昧的差点擦枪走火的谢桑和法兰克身上就有些不对劲的味道了。
谢桑坐在副驾驶位上,并未将背脊贴合在椅背上寻个合适的姿势休息,他的背脊紧绷,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一侧正在开车的法兰克身上。
一眼、两眼、三眼。
法兰克还是抿着唇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谢桑收回视线,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扣了扣裤子上的暗纹,颇有些坐立不安。
谢桑心里实在有些郁闷,法兰克把他薅到车上就一直这么个死样子,不说话也不笑,硬邦邦想块大石头,他凭什么朝他生气?!打喷嚏是是生理反应,又不是他能控制的,况且法兰克突然吻他,他还没有生气,这么反而搞到最后法兰克还先生起气了?!!竟然还不理他,不理就不理,谁还爱说话了?!
谢桑越想越气,他抿着嘴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开口的模样。
若是法兰克能知道谢桑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可得叫冤了。他一路上的沉默确实是因为生气,但并非是因为生气亲密被打断,而是生气自己没有照顾好谢桑。
雄虫的身体素质本就不如雌虫强悍,今天谢桑出了汗又吹了风,再加上他身体才好没多久,要是不注意感冒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谢桑连续几个喷嚏让法兰克瞬间意识到自己只顾着沉溺情|爱而忽略谢桑的身体情况,那一瞬间愧疚和懊悔席卷了他的心脏,他确实是在生气,谢桑感觉的没错,但是他生的是自己的气。
谢桑秉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偏头看窗外,沉默之中的气氛越发凝重,只有车载暖气单调的嗡嗡声,许久后法兰克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寂静:“抱歉。”
谢桑睁眼,他没回头,车窗倒影出他的脸。
“我先前一心只想着自己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
透过车窗的倒影些能看见法兰克的脸,前方正好是红灯,他握着方向盘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紧绷,谢桑心里哼了一声,心道这下知道自己错了,认错倒还挺快的。
“睡了吗?”
法兰克偏头朝谢桑的方向看去,谢桑的沉默让他感到异常,他以为谢桑睡着了,一凝神却在车窗上看见谢桑的倒影。他睁着眼,没有睡。红灯变绿了。
法兰克踩下油门,悬浮车再次行驶在路面上,片刻的沉默后他再次开口:“谢桑,你生气了?”
谢桑仍旧没回头,他记得那些狐朋狗友说过,男男女女之间的话尤其是床上的话大多都是假话,哄人用的,其中不知道有几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