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陆泽对莱茵的许诺,不过这世界上负心的人那么多,在虫族社会两性畸形的关系中,誓言似乎更为轻贱了。
“不过,你不怕我不守承诺吗?”
闻言,莱茵抿着唇睫毛剧烈颤抖一瞬后,重新贴上了陆泽的怀抱:“您会遵守您的承诺的,我相信您。”
像是遇见危险后将头埋进沙子的鸵鸟,以为这样危险就会消失不见。莱茵选择的是个自欺欺人的笨方法,固执地认为自己不问,就不会听见不想听的话。
但是他的举动却暴露了他深深的不安。
这样没有安全感啊……
指腹下的脸庞很冰很凉,陆泽垂眸,看着重新缩回自己怀中的雌虫,眼眸微沉,有些话开开玩笑就算了,若是真的放心上造成了隔阂那就是得不偿失了,他轻轻拍了拍莱茵的背脊,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去了军部,见了安德烈殿下。”
“安德烈?”
这个从未料想过的名字从陆泽口中说出,尚沉浸在情绪中的莱茵猛地抬起了头,脸上时显而易见的不解,很显然,在他的认知中,安德烈和陆泽完全是两个世界的虫,几乎不可能有交际的重合:“您为什么会去见他?”
陆泽:“军部审讯出了点问题,我给他们提供些药剂。”
莱茵闻言反而越发激动:“您进了审讯室吗?”
陆泽:“不是,并不是我受审,我只是给他们提供药剂,在一旁辅助他们审讯。”
莱茵声音陡然提高:“他们让您观刑了?!”
莱茵的反应倒是出乎了陆泽的意料,他微微挑眉:“怎么了吗?”
莱茵咬紧了唇,脸上闪过一丝似乎埋怨:“他怎么能让您踏足那种地方!”
雄虫向来都是娇生惯养的,军部的审讯室不见血是不可能的,万一让雄虫留下了心理阴影怎么办?
“您有看到让您不适的画面吗?看见血了吗?会难受吗?有没有呕吐的感觉?”莱茵焦急地拉住了陆泽的手:“听说许多虫看过审讯室的画面都会反胃呕吐,有些甚至发烧,还连续做好几天的噩梦,雄主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陆泽哑然了,到底是什么给了莱茵错觉,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娇贵的连血都见不得一点的家伙?看着已经紧张慌乱地开始准备叫医生的雌虫,陆泽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我感觉很好,非常好,没看见血,也没有呕吐发烧,至于做噩梦,我想应该也是不会发生的。”
莱茵似乎有些不信,话语间仍旧是担忧:“真的吗?您真的没有觉得难受吗?”
看着莱茵仰着头,漂亮的眼睛茫然地望着他,陆泽指尖忍不住伸手揉上他的眼尾:“莱茵,我现在确实有些难受。”
莱茵闻言当下就要掏出光脑拨打医生电话,下一刻,陆泽滚烫的手掌制止了他的动作,陆泽贴着莱茵的手腕的指腹顺着衣袖滑进了他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揉捏着,简简单单的动作却好似沾染了情|欲的味道。
陆泽微微一笑,好似抓到了长耳兔的大灰狼,俯身贴上了莱茵的耳畔,呼吸随着话语喷洒在雌虫修长的脖颈:“不过不是因为审讯,而是因为你刚刚冤枉了我,你说该怎么办呢?”
莱茵浑身一颤,他自然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他抿着唇略微不安地动了动身体。陆泽则是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他很好奇莱茵会如何讨好他。
爱意更深的哪一方总会无条件地先后退,自我反省,莱茵的一手好牌因为关心则乱,在陆泽面前一步退步步退。
“轰隆隆€€€€”
一声闷雷在头顶炸开,那蓄积在云端的沉沉水汽终于支撑不住猛然坠落,漫天的雨,像是九天之上的星河落下。
天公不作美,豆大的雨点落下,浇灭了陆泽心头那突如其来的恶趣味,他不再继续捉弄莱茵,拉着他的手进屋躲雨。
草坪离着门不过短短几步路,可雨着实太大,等到陆泽和莱茵进了门就已经是淋了个浑身湿透。
陆泽脱下湿淋淋的外套,摸了一把额头的水,转身看到莱茵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保持着刚进门时的模样,他也被淋了个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流下在地上蓄了一小滩水,此刻一张脸脸白的透明,偏偏唇畔殷红,反而显出了一股别样的妖冶美感。
但是此刻陆泽也没有什么花花心思了,瓢泼的大雨迎头淋下,就是是在大的火也得给浇灭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又不知道吹了多久的冷风,现在再淋了雨,若是不好好处理,怕是得感冒发烧。
陆泽皱眉,拿起一块白毛巾直接将他裹住:“去洗澡。”
闻言,莱茵像是被突然惊醒了,他拽着毛巾朝陆泽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让陆泽再一次拧眉,他重复了一遍:“先去洗澡,小心感冒。”
“可是雄主您也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