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倒是很会说话。
他再有什么混账话,在此之后也说不出口了。齐朗清被人戴了好大一个帽子,心中有些喜意,但更多的还是落了下风的不爽。可到了最后,他还是只能郁闷的挥袖,叫人把白邵雪送出宫去。
白邵雪这才呼出一口气,等回了府邸,却见燕灵王尚在门口等他。他微微一惊,赶忙迎上去道:“爹,您怎么一直在这里?皇都不比燕地,天气寒冷……”
燕灵王打断他道:“宫中传召你,所为何事?”
原来是为这事儿,白邵雪压低声音,三言两语概括了过去。燕灵王听罢,却是十分欣慰,对他道:“从前那件事情,虽说庄瑟机敏,但陛下只要想想就知道不对……本王以为,这次陛下是要寻旧账出来责罚你。所幸你没事,不然真不知要出多大乱子,小五整个人都急得不行,若不是本王拦着,恐怕不能善了。”
“沈系……阿系他还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呢。”白邵雪轻笑了笑:“爹,我给陛下戴了好大一顶帽子,他自然不能拿我怎么样。我看,从前的事情或许就这么过去了。”
燕灵王得了这话也心安不少,拉着他往回走:“你果然长大了,本王也能少操些心。”
白邵雪好生把燕灵王送回去,更是问了问余氏的病情。就这么又待了两刻钟,才准备往自己的居所走,想着回去还要安慰一下沈系呢。不料,他走在半路,就被人截住了。
看着眼前人,白邵雪眼前一亮:“小庄!”
庄瑟担心他,这会儿终是寻下时机问问,见着白邵雪好端端的,不似在宫中被人磋磨,也就松快不少:“你到底如何巧舌如簧,能把陛下都说得难以责罚了?”
白邵雪听他用词,不免哭笑不得:“怎么好像听着你想要我被责罚一样?”
“怎会?”庄瑟皱了皱眉:“我明明是……”
白邵雪见他有些不识逗,果然是担心到了程度,也赶忙收了玩乐心思。可到底忍不住问他:“明明什么?”
“……”庄瑟看他一眼,终于还是说出口:“明明是担心你。”
白邵雪忽得一笑,极为灿烂。他拉住庄瑟袖口晃了晃:“我怎么不知道你担心我?刚才不过是玩笑话。”
“我和陛下说,我有了心上人,他就算得到我的身,也得不到我的心……那又何苦呢?还得叫天下人对他指指点点。不如放我走,还能成全些许美名。”
庄瑟全全听完,脸色都是跟着一变,结结巴巴道:“你……你真这么说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白邵雪放开他袖口,又是狡黠一笑,手伸出去在庄瑟的肩上拍了拍:“皇都寒冷,你穿得这样少怎么可以?我一会儿给你送件厚衣裳去,你别乱跑啊。”
他去看庄瑟的神情,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这话。白邵雪暗笑,觉得庄瑟这会儿八成只想问自己一个问题呢,可偏偏自己不想回答,只好让庄瑟自个儿琢磨去。
白邵雪心下这么决定,面儿上自然做出一副完全没有理解庄瑟的模样,不仅大摇大摆的走掉,还在走之前捏了捏庄瑟的耳垂。
三步两步回到房里,白邵雪瞧见在生闷气的沈系,费了好半天口舌才安慰好,又去柜子里拿出件大氅来:“我出去一趟。”
沈系纳罕道:“出去就出去,我又不是你老婆,跟我说什么?”
“嗳,真和你没法沟通!”
沈系有些莫名,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又道:“这可是好货,你就这么送给庄瑟,不怕他遭人嫉妒?”
白邵雪觉得很神奇:“你怎么知道我是给他?”
“你脸上写得清清楚楚!”沈系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般对他,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亦或者你们两情相悦,你又该如何过去父亲母亲那一关?”
沈系不过随口一言,却是将马上要出门的白邵雪牢牢的定在当场。白邵雪僵直了身体,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却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强忍着咬牙问沈系:“你,你说什么?!”
沈系对他十分了解,一看他表情就猜出八分,不由嗤笑道:“你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么?你如果不是对庄瑟有意,我就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那点点心思,白邵雪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产生的。明明最先接触到庄瑟的时候,他是真的想和他成为朋友。不……或许从一开始,有什么东西就不太对劲了。后来的一日又一日,他也不清楚所谓的“有意”是在何时变得如此庞大,简直要把他的心填满了。
白邵雪心道,我是天真不错,可我不傻。我瞧得出小庄的桩桩件件,他不会对我只是寻常友人……等等,他到底是不是也,也……也对我“有意”呢?
这件事,白邵雪从未去向庄瑟证实过。若不是刚才沈系的一句话,他或许还要这么自以为是下去。那些不经意之间对庄瑟的撩拨,到底在庄瑟本人看来,是情真意切,还是有意骚扰?
白邵雪竟是被沈系一句话说得没了自信,当即瞪大了眼睛,慢慢坐回了沈系身边。
“阿……阿系,你帮我分析分析……他,他到底怎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