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端详了眼弟弟,好像也不是被欺负的样子,微微放下心,他掏出几张银票递上去:“师父,舍弟在寺里承蒙您关照,这次来,一是看望舍弟,二是为了给咱们寺里添些香油钱聊表诚心。”
他说得并不含蓄,佛家也没有不收信徒香油钱的例子,三师兄的表情却相当纠结。
蓝靖川心知其中肯定有事,银票也没收回,而是关切问道:“师父,难倒我弟弟闯了什么祸事?”
三师兄抬起眼皮儿,抛却了一位得道高僧应有的淡然与慈善,挤出一个假笑:“闯祸倒不至于,不过自他来后,我们大明寺确实没怎么安生过,第一天种竹子,第二天做劳什子烧烤,第三天又和老五去斋堂闹得天翻地覆,还带着白居士乱跑,真是......”
说着还“啧啧”两声,千言万语都在最后的摇头上。
“......抱歉......”蓝靖川不可置信地僵了下。
他从没见过师父口中的弟弟,一时难以接受,扭头用询问的眼神望向蓝普,想得到一个答案。
蓝普可不想给哥哥留下坏印象,委屈地连连摇头:“哥哥相信我,我没有!”
“好!”蓝靖川安抚地在蓝普手上拍了两下,依旧递上银票:“师父,还望您收下这香油钱。”
相不相信不重要,弟弟没吃亏就好。
三师父见他如此,也知道这状告的没什么用,念了句“阿弥陀佛”后,让徒弟拿出账本,认真写了蓝靖川的名字,后面挂着“白银三百两”几个字。
蓝普撇了撇唇,他穿越过来这么久,也了解了大夏物价,三百两可不算一个小数目。
毕竟是哥哥对弟弟的关心,三师兄又还在呢,有很多事儿不好说。
走出三师兄禅房,蓝靖川突然笑出声。
蓝普被吓一跳:“哥,你是不是刚才掏了那么多钱,疯了?”
“说什么呢臭小子,”蓝靖川打了蓝普一下,慢悠悠摇着扇子,“我就是想起刚才师父说的那什么‘白居士’,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
蓝普脸一红,一切尽在不言中。
“行了,不逼你了,”看看天,已到黄昏,蓝靖川顿了下,说道,“我该回去了,晚上还和之前的同窗有约。”
蓝普就算再不舍,也还是没有多留:“好吧,那先去居士林,我那边有很多新鲜竹笋和竹叶茶,竹叶茶清肺下火,很适合初夏饮用。”
蓝靖川难得能从弟弟这里拿到礼物,当即赞同道:“行,先回居士林。”
居士林里,小石头和蓝靖川带的几位家丁已经挖了一箩筐竹笋,旁边还放着两包之前炒好的竹叶茶。
蓝靖川心知是蓝普出去前叮嘱好的,感动过后,又是一阵欣慰。
看来有了喜欢的哥儿,人都会长大。
带着东西,蓝普把人送到大明寺门口,又指挥马车往跟前来。
蓝靖川静静看着蓝普,夕阳的余晖照在少年身上,仿佛扫清所有阴暗,让他终于能抛却哥哥和家庭给予的压力,站在阳光下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哥,好了。”东西放到马车里,蓝普笑盈盈地小跑到蓝靖川跟前,“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下月初一,”蓝靖川眼神柔和,拍拍蓝普的小肩膀,“你加油啊,不要让我给弟哥儿的见面礼送不出去。”
蓝普的脸又红了。
蓝靖川翩翩君子,自诩不是婆妈之人,最后瞧了眼蓝普,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悠悠向前,蓝普终于清闲下来,站在原地望向远方,不由想到了蓝靖川的前程。
学而优则仕是所有学子的最高追求,蓝靖川注定会当官,而蓝普不知道大夏未来发展还好,既然知道,能帮肯定会帮。
以后见到慕容甫,他决定只要不与白清友的利益发生冲突,一定会多多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