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几人尽职尽责地扮演起了自己对应的角色,相约出门购买药材。为了逼真,楚淇还特地招呼了小二前来询问,最后得到的结果便是去柏州城城南的“悬壶药堂”,那是城中最大的药堂,也是药材最全的。
谢过小二,几人相携着离开。
脚踩在柏州城地界上,苏徐行来时的那股异样之感越发明显。
苏徐行心中存了疑,观察起来便更细致。
于是他就发现这来往的行人大部分都是步履匆忙,即便有见到他们的,都是匆匆扫一眼,就又低着头继续走,像没有看到他们一般。
而这类人无一例外,皆是衣衫褴褛,一看就是穷困潦倒之辈。
另外也有衣着光鲜一些的,倒是神态自若,没什么奇特之处。
但,这恰恰就是奇怪的地方。
虽说柏州城受南疆侵扰已久,近年来被迫离乡的流民增多,但到底是一座城池,人口众多,何至于街上行人寥寥,还个个如此怪异?
正当苏徐行还想再观察一番,身旁的赵峋忽然凑了过来,低声道:“夫君,有好多老鼠。”
老鼠?
想到在客栈里偷窥的小二,苏徐行顿时明白了赵峋的意思。
看来暗地里观察他们的不止那守城小兵一个人。
“无妨,让他们看。”苏徐行沉声回应,敌在暗他们在明,只有对方沉不住气跳出来,他们才有机会弄清楚目前的情况。
只是苏徐行没有想到,这个机会会来得如此之快。
去药堂象征性地询问一番后众人便回了客栈,接下来两天亦是如此,几人出门都直奔各处药堂,偶尔采买些别的物件,既不多问打听也没有什么异动,好像真的只是一家几口前来购买药材而已。
就在苏徐行以为盯梢的人或许已经打消疑虑之时,第三天夜晚,意外发生了。
彼时苏徐行与赵峋同榻而眠,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旖旎心思。一个是对这柏州城心存戒备,生不出旁的想法,一个是见对方忧心,不免也跟着提高了警惕。
在两个人望着纱帐顶出神之时,一缕异香飘入房内,苏徐行不经意间一嗅,只觉脑袋一阵发蒙,顷刻间便神情恍惚,眼看就要神志不清了。
正在这时,睡在床边的赵峋一个翻身压在苏徐行身上,在对方呆楞的表情中俯下身子,一口咬在了苏徐行的唇上。
牙尖刺破嫩肉,鲜血渗出,浓烈的血腥味儿弥漫在两人唇齿之间。
苏徐行吃痛,下意识痛呼一声,但口中溢出之声都被赵峋悉数吞进口中,未有半丝泄漏。
回神之后,他惊讶地瞪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赵峋,刚想问些什么,就听对方在自己耳边轻声提醒:“有异动。”
说完,赵峋轻轻翻身,躺回床上,然后又伸手一拉苏徐行,将人直接扯着半压在自己身上。
一系列动作也不过眨眼之间,在赵峋低语“装晕”之后,只听几声“咯噔”,门闩被人从外打开,接着是一声“吱呀”。
在寂静的夜里,这声“吱呀”异常明显,尤其是在双眸紧闭的情况下,听觉变得更为敏锐,这点动静也显得格外€€人。苏徐行侧耳细听,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即便对方已经放轻了动作,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近前才停下。
除赵峋之外,屋内多了两道呼吸声,就在离苏徐行几步距离的床边。但……没有交流没有动作,来人就这么定定地站在床边,苏徐行甚至能在黑夜里感受到对方那带着审视的视线。
一寸一寸,像看一件货品一般打量着他们。
对方似乎是在掂量他们的价值,看看是否值得他们买卖?
得出这个结论,惊得苏徐行背后一阵发凉,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为了不让来人察觉异样,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漏出马脚。
终于……
就在苏徐行快要晕过去的那一刻,潜进来的两个人终于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