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敖寸心起床梳洗完后,如往日一样来到石屋外的小院里打理她种的丁香花,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还腹诽:‘不孝子,父母的事也是他一个小孩子管的吗?多事!破坏那腹黑爹的幸福,等着被他爹收拾吧!哼,到时候,我才不要管你,活该’正给丁香花,浇着水,不经意间,撇了眼旁边,遂龙目大睁,用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昨晚没睡好,出现了幻觉。又眨了眨眼睛,没看错啊。可是,可是自己在这西海极渊住了好几百年了,怎么还多了个邻居?定睛看去,只见石屋旁不远处,同样一座石屋屹立在那里,难道,又有犯错的龙族被贬到西海极渊?谁这么倒霉啊!
于是放下浇花的水壶,迈步走了过去,想去看看究竟,如果真的也是被罚,也好做个伴,互相照应一下。
踏进屋子,立时呆愣在那里,只见一异常俊美的男子,身穿玄色长袍,手持墨扇,悠闲的在那品茶,额间流云纹尤为醒目,不是咱那二郎显圣真君还是谁?只见男子见到敖寸心进来,眼里的欣喜一闪而过,复又面色平静的对来人点了点头,道:“早啊,龙母陛下。”
哎哟喂,我的龙神娘娘啊!我这是见鬼了吧?这杨戬脑子是不是被刘沉香的开天神斧给劈傻了?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心里虽这样腹诽,但是面上却异常平静,不见波澜。问道:“真君缘何在此?”
手握成拳抵唇咳了咳,便道:“龙母有所不知,杨戬昔日在华山身受重伤,于是便向玉帝王母告了几日假,来此修养身体。”靠!你仙气缭绕的真君神殿灵气充沛,不能修养身体吗?更何况还有天医们在侧伺候着,跑到这冰冷的西海极渊来养病?你唬谁呢?真当我敖寸心还是千年前那个任你糊弄的无知少女啊?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是面上依旧端得无比淡定的范儿,点头道:“既如此,那真君便好生休息罢,寸心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走。
杨戬在敖寸心转身之时,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也没多言,只是定定看着那转身离去的背影。‘寸心,千年前,你也是这样黯然地看着我一次次转身离开的吗?原来看着爱人毫无留恋转身的背影,竟是如此难过。我只看了一次,心脏就犹如针扎一样疼痛。可是你竟足足看了一千年,那一千年,你会有多难过!我竟然是如此负你!既然杨戬负你良多,那今后的日子便由杨戬守护你好了!’想着,手便握紧茶杯,像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定一般。
而这边的敖寸心也没好到哪去,淡定的走出杨戬的石屋,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子,把石门一关,靠在石门上,无声的流泪。‘杨戬啊杨戬,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是迫于龙族龙皇的压力才来接近我吗?可是我敖寸心真的不稀罕!’杨戬站在远处,一整天都呆望着敖寸心那屋紧闭再未曾开启的石门,一动未动,仿佛变做了一座雕像般。心里是五味杂陈。如果有熟识他的人,定是以为他在望月呢。熟不知,在这浩瀚的深海极渊里,是见不到月光的,这也是为什么敖寸心愿意一直住在这里的原因之一。远离世间烦扰,宁静、安详,且没有月光。杨戬在石屋门不远处,一站就是一天一夜。其实,他是可以开启天眼看到屋内的情况的,但是他并不想如此做,他只想静静的守在妻子身边,默默地陪伴,不打扰、不影响。就只是像千年前寸心日日企盼的那般,没有妹妹、兄弟、狗甚至是月光就只有他们两个,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哪怕并不是夫妻,只做邻居,远远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