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津忙上前说:“白总,白少,你们也体谅一下梁总的心情,他想和单总独自多待一会。”
白清宇皱眉越深。
白清凌却捂住不断流泪的眼睛,踉跄地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见状,白清宇忙陪他一起,免得他出现意外。
房门开合,病房里彻底陷入寂静。
荀津看了看床边梁潜的背影,摇了摇头,也打算离开。
“荀秘书。”
荀津停在原地,又看过去。
梁潜没有回头,永远笔直的脊背倏地佝偻下去。
他俯身按在床沿,又双膝跪在地面,抬手握住单玉成身侧的手,紧紧地、轻轻地按在唇边。
荀津看着这道背影,不由想起当年。
那时的梁潜还不是今天的梁总,十八岁的青年也和现在一样,跪在病床边,静静看了单总整整一夜。
这样的梁潜,只有他一个人见过。
这份和梁潜绝不匹配的脆弱,他原以为只有那一夜会从梁潜身上流露,今天却也重现。
荀津说不出此刻的感受,但为梁潜从心里涌起的难过,突然盖过一切,让他又是一声暗叹。
“梁总€€€€”
节哀。
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梁潜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说,萧沉出现,我哥就失去意识,这会是巧合吗?”
荀津的宽慰卡在嗓子眼里,一时难以下咽。
啊?
“你也这样觉得,是吗。”
“……”荀津又僵住了。
……他不这样觉得啊!
之所以萧主任来了才知道单总已经去世,那是因为萧主任是业内的顶尖专家,只有他有能力检查出这个结果啊!
梁总,收手吧,别疯了……
荀津不由走到床边,本想劝一劝,可发现梁潜只是盯着单总,目光一错未错,仿佛刚才说出的话,只是他的幻觉。
他看到那张脸依旧冷静,可那双漆黑的眼睛此刻不复以往的冷漠残酷,不知何时填满了猩红几乎狰狞的血丝,覆盖着摇摇欲坠的理智。
“……”
原来不是不近人情。
只是无法接受,所以自我欺骗。
看着这样的梁潜,荀津想说的话再次堵在喉咙里。
四年来深深体会梁潜的痛苦,这一刻,他连腹议都不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