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猫儿还要扑向容贵妃的脸,宫人们慌忙过来营救,猫儿又蹿上了她的脑袋,容贵妃尖叫着从椅子上摔下来,一时乱作一团。
“小畜牲!”容贵妃吓得直抖,她按着流血的伤口,猛抬头,撞见的却是裴寻芳那双漆黑冷酷的凤眸。
高高在上,带着警告的意味。
容贵妃心生寒意,便听那阎罗冷森森道:“圣上亲养的御猫,不可杀。”
他又道:“娘娘受伤了,快宣太医。”
容贵妃脸色瞬间惨白,她向太后跪请道:“臣妾需要回宫医治,臣妾先行告退。”
太后拂袖:“去吧。”
一场闹剧。
裴寻芳捻着手中的血玉佛珠,慢腾腾走到太后身边,躬身道:“太后,时候不早了,既然人都到了,那便开始吧。”
太后望着满殿跪着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宫令女官上前为她顺着气,道:“太后息怒,莫气坏了身子。”
太后握紧座椅扶手,缓了好一会,这才松口道:“都起来吧。”
“谢太后。”
“张德全!”裴寻芳眸光扫过那些宫人,停在半拥着苏陌起身的李长薄身上,他音色愈发寒凉道,“宣太医院院判,准备验身。”
“慢着。”太后阻止道,“验身之事就不劳裴公公了,哀家有更合适的人选。”
她侧身朝宫令女官道:“去请钦天监监正,高百尺。”
“是。”
“验身为何要请钦天监的人?此人有何特殊?”安阳王问道。
“这位高百尺,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出生南疆之地擅长易容术与蛊虫之术,叫他来负责验身,是最合适不过了。”太后道。
“可儿臣听说,高监正来历不明,性情乖戾,数年前曾以户部一位官员的女眷将生出谋逆之子为由,夺人妻子,还将六月胎儿生生杀害于腹中,害得那人家破人亡,如此残暴无德之人,不适合为清川验身。”安阳王道,“请太后收回成命。”
“嫡皇子之事,疑点重重,不让钦天监的人来,难叫哀家及天下人信服!莫非安阳王还有更好的人选?”太后道。
眼见僵持不下,裴寻芳道:“依咱家愚见,不妨再宣几名太医一同前来,太医院与钦天监共同验正,更有说服力。”
这提议太后无法反驳,只得道:“也罢,且去安排。”
少顷,便见宫人领进一位满头银辫的老人。
此人穿着一身钦天监特制的紫色官服,双耳戴着硕大的银环,全身更是挂满了奇怪的铃铛灵符,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响得人心里发慌。
此人正是钦天监监正,高百尺。
高百尺在苏陌身侧停住,跪地一拜,道:“拜见太后、王爷。”
苏陌瞧见他手背上有一条狰狞恐怖的疤痕,眼皮一跳。
这疤痕……似乎在哪里见过。
“高百尺,哀家今日传你来,是要你为这位公子验身,一查是否易容,二查身上的箭痕是否作假,你务必拿出看家本领,给哀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卑职听命。”
那高百尺又拜了一下,这才起身。
“太子殿下,借过。”他请开李长薄,转眸看向轮椅中的苏陌,惊讶道,“这位公子,咱们是否见过?”
苏陌道:“在下与高大人素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