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完美得教人惊叹的脸。淡黄的灯光柔化了男人过于冷硬的脸部线条,长长的睫毛静静地垂着,那双时而慵懒时而锐利的瞳眸紧紧闭着,全然放松的睡容使他看起年轻了几岁。
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近在咫尺,视觉神经受到不小的震撼。每天看着这张脸,要她怎么不自卑?看来不久以后,要面罩的人会换成是她。
一条结实的臂膀横在腰间,她动了动,他随即皱了皱眉,把她抱得更紧。
此刻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她却有种他离她好远的感觉。
首次同床共枕,没有羞涩,没有甜蜜,只有困惑和无力感。
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不愿让她留下的人是他,此刻在睡梦里紧紧抱着她不放的也是他。
她想不起昨夜那个教人窒息的拥抱是什么时候结束,她又是怎么躺上床,老师又是何时睡在她身边的。
她傻傻地盯着他看,忽然有种错觉,睡在身边的这个人不是火影,不是木叶第一技师,只是一个漂亮得过份的男人。
有时候她跟木叶里的人一样,都会下意识将无穷无尽的期望投注在旗木卡卡西身上。木叶里的人盼着他能压制暗部,带领木叶渡过难关。而她习惯了他的温柔耐心,有求必应,总是对他予取予求。他们都忘了,他也不过是个平凡人,并非无所不能。
谁都不可能每分每秒保持冷静,他也会疲累,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也会有情绪不稳,想要独处的时候。
指尖轻扫过他眼底的淡淡阴影,她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够累了,那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追根究底又有何意义?想要知道有关琳的事,她可以问红老师或是玄间前辈没错,但她直觉觉得老师并不想让她知晓。那就算了,他待在自己身边就好。
谁没有一两件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如果他想独处,而独处又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她愿意配合……虽然不被需要,多少也有点失落。
想到这里,碧眸里闪过一抹落寞之色,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臂膀,爬下床,看了他一眼,便离开房间。
床上的男人忽地睁开眼,定定地凝视着那抹粉色的身影消失,眼底浮起一抹复杂的神色。
樱逗留在秘宅的时间总是有意无意的跟卡卡西错开。卡卡西已有好几天没见着那团粉球。丫头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是抱怨她晃来晃去,影响工作效率。想不到现在见不到人,效率没有提升,反而直接挂零了。
卡卡西重重地咳了几声,胸口一阵扯痛,只觉疲惫不已。他将文件搁在桌上,轻轻皱了皱眉。
真是诸事不顺。
静音在门外听到卡卡西的咳嗽声,走进办公室做了简单诊断,递给他几颗药片,微笑道﹕「还好感冒才刚开始,并不严重。服几次药,病就会好了。」
卡卡西道了声谢,把玩着手中白色的药片,动作顿了顿。他垂眸掩去眸中的情绪,问道﹕「樱到哪儿去了?」
「大概是在办公室待得闷了,她这几天自动请缨送文件去。现在应该在医院,黄昏的时候会到暗部去。」
静音退了出去,卡卡西目光闪了闪,若无其事的把药片放进胸口的口袋里,再拿起文件细看,这回倒是能看进去了,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