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全)

十二岁

套句奈良鹿丸的话,有些麻烦与自己同在,避无可避,抛亦抛不下。

虽然奈良鹿丸与旗木卡卡西同为木叶中智商拔尖的忍者,但后者好歹多活了十多年,阅历也丰富得多,要论耐性和韧力,他远在鹿丸之上。同期的伙伴都说他是劳逸结合的活动教材,就算明天是第四次忍界大战,他也能轻松的睡上一觉,等上战场又可以迅速切换状态,不动声色的解决敌人。

真正感到紧张或者麻烦的时刻,一只手已可数得完。

但最近他扳开指头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

卡卡西从没有一刻如此怨恨木叶的制度,为何每班都是二男一女的组合?为何不给他三个男学生?

一个是背负家族重担,不惜毁掉自己也要复仇的天才少年,一个是身世复杂,体内蕴藏着强大力量的吊尾车,然而在卡卡西眼里,这两个极品与家世平凡,没有破坏力可言的粉发女孩相比,却不足以构成威胁。至少,不曾让他有扳开指头数数的冲动。

对不听话的男学生,他毫不含糊,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但面对那团轻轻抽搐的粉球,他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他不善长安慰人,自从身边有了这个女学生,这方面的才能可说是进步神速。

抱怨归抱怨,脚下的步伐却是越来越快。

一片片雪花悄无声色的落下,目光所及处尽是白茫茫一片,饶是如此,卡卡西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那粉色头发的女学生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头垂得低低的,粉发和衣服都沾着落雪,身体在风雪中蜷曲成团,看上去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卡卡西长长吐出一口白烟,以不会惊扰到她的节奏缓步走向她,脱下身上的马甲,盖在她头上。

他的马甲很大,足以包裹住她整个上身,还有那张哭花了的脸。

她微微一颤,一把声音在耳边响起,语调带着熟悉的慵懒与轻松﹕「下雪了。」

听到这声音,春野樱的心随即安定下来,吸了吸鼻子,沙哑地唤道﹕「老师……」

他在她旁边坐下,她把脸深深地藏在马甲里。「老师,佐助君……不会回来了吧?」

「这次不能把他带回来,不代表将来也不可以。」他想了想,选择再次给她虚假的希望。

从医院天台的争端起,有些人,有些事变得不一样了。或者该说,一直苦苦维持着的平衡提前崩塌。三个人给的微弱的温暖,再也不能牵绊住佐助的脚步。

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协助樱和鸣人把佐助带回木叶,即使机会渺茫。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明知道再也回不去了,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不负责任的话?

「在这里……佐助君说讨厌我……」

他失去一个学生,鸣人失去一个兄弟,樱的痛却是双份的,在失去好友的同时,初恋的种子还未来得及萌芽已然枯萎。即使是一个成年人也不见得能承受这打击,她却一声不吭的扛下,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来说,这并不是好现象。

「成为一个让他后悔的好女人吧。」

一张小小的脸从马甲中冒出一角,卡卡西瞧见那双碧瞳里没有自怨自艾,反而露出一抹思索的神情,面罩下的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宇智波佐助回来也好,不回来也罢,他也想让她拥有如花般盛放的人生,这傻丫头应该为自己而活。

「瞧,这么可爱的脸都哭丑了。」

黑瞳里漾起和暖的笑意,卡卡西轻拍着樱的头,她心中一阵激动,眼睛又红了起来。

「老师冷了,回去好吗?」

樱点了点头,他微微一笑,背起她在屋顶上飞窜,在不惊动春野夫妻的情况下将她送返房间。

「下次想躲起来哭,记得告诉老师,我把胸膛借妳,只借给妳一个哦。」

樱将外套还给卡卡西,露出几天以来第一个笑容,「我才不稀罕呢﹗」

安慰人他不在行,但替她找个温暖又隐蔽的地方,让她哭个痛快还是可以的。

为了安慰可爱的学生,伟大的旗木老师生病了。这下说起热血教师来,除了凯,他也榜上有名了吧?

虽然他不太想跟那家伙归成同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