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昔归于他而言,亦师亦友,亦父亦兄,早就不再是简单的师生关系。

“叩叩€€”

“来了。”

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今日佳节,梁昔归给府上的仆人们放了假,许他们晚上外出游灯会。

只剩下不爱热闹的梁昔归与刘氏守在家中,在酒楼定了几道可口的小菜,也算是简单庆祝。

看开门的是梁昔归,谢衡瞪大了双眼,激动地喊:“梁先生!”

梁昔归愣了几秒,拉住人的手腕快速带入府中,“星星,你怎么回来了?”

谢衡喜欢梁昔归唤他星星,这其中带着一份心照不宣的亲密与爱护,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

自己在外征战杀敌,吃穿条件都很差。

没有人会理所当然地对他好,更没有人将他看作小孩子,只有梁昔归会这样对他。

可能他那位父皇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所盼所求的不过是这样一份寻常人家最简单不过的情感。

“放心放心,父皇知道我回来的事情,我刚从宫宴上回来。”

梁昔归还是不放心,又问:“真的吗?皇子回朝,怎么也无人提及此事。”

谢衡苦笑一声,“梁先生,除了您把我当个宝,其余的人谁会在乎。”

“星星,谨言慎行,莫要自轻自贱。”

“好了,不说这事,梁先生,我们进屋里聊天吧。”

梁昔归顺势摸了摸他的手,指腹上起了一层厚茧,手背也干燥得起皮。

这双饱经风霜的手与他刚过冠礼的年纪严重不符。

谢衡以为对方感受冷热,连忙开口解释道:“梁先生莫担心,我刚刚骑马路上吹了风,手有些凉是正常的。”

“既然知道有人担心,就该惜命些。”

“好,我肯定保护好自己。”

谢衡歪头瞧着梁昔归的侧脸,对方唇角低垂时最可怕,不光面冷,嘴巴也会得理不饶人,好像淬了毒的利刃。

刘氏见到来的人是他,起身恭恭敬敬行了礼,谢衡摆手让对方免礼,按照辈分合该他喊一声师祖母才对。

知道他们两个有私人的话题要聊,刘氏也没有多留,坐了片刻后就找借口回了卧房。

梁昔归扶着她回去,到门口时又回头看向坐在桌旁一脸乖宝宝似的谢衡,“星星,去书房等我,门后有炭火,冷了就多添些。”

“好的,梁先生。”

等他再回到书房时,就见谢衡卧在他平时小憩的木榻上,动作也没个正形,两条大长腿在空中随意地摇摆。

“星星,端坐雅正。”

谢衡冲着他嘿嘿一笑,一副“我们之间还分谁和谁”的表情。

“在军营中过得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

梁昔归决定不再和人计较这些小细节,谢衡在京中待的时间肯定不长。

比起指正坐姿,他更想多了解一些谢衡的近况。

若是过的好,他也能放心,若是不好,也不要对他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