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梁先生很小就出国学习了吗?”

“对啊,”孔洛的语气里带着对梁昔归的歉意,“当时觉得国外发展好,便狠下心来把他走出去学习,这期间他与我们的联系也变得很少。”

“你们没有去看过他吗?”

“当时生意忙,等不忙的时候,他又开始变得连轴转,根本见不上几面。”

潭星点点头,话题逐渐步入正轨,这正合他意,“那梁先生和舅舅呢,在医院时我看到他们的关系很别扭。”

这个问题勾起了孔洛的回忆,其实这个故事的内容很普通,可身为当局者的家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场难以接受的浩劫。

故事的起因还是在于梁昔归过早的去往国外,开始时他语言不通,与当地人很难融入到一起,难免会遭受白眼与歧视。

那时的梁昔归没有如今这般谈吐自如,能在人群中混的如鱼得水,反而他很孤僻,喜欢将自己封闭起来。

坚强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很多时候并不算是个褒义词,这意味着他们要独立面对很多困难,并且在其他孩子向家长撒娇时,要一个人捱过无数的孤独。

而梁昔归就是这样坚强的孩子,即使备受异国人的打压,他也还是做到了成绩拔尖,成为一众人中的佼佼者。

他逐渐崭露头角,帅气的容颜也为他带来了许多狂迷追求者。

大环境的影响下,梁昔归变得能言善辩,并在一次次活动中总结社交的经验,为自己塑造了完美无瑕的人设。

后面各国交战,各种地下势力纷纷崛起,在学校中恰好有一个男生是当地大佬的孩子,虽说是私生子,可也凭借这层关系混的风生水起。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即使没有和梁昔归有过正面交锋,他也不自觉讨厌起梁昔归的个人作风,认为他只是一个爱出风头的跳梁小丑。

他和父亲讲述了这个华国人,大佬不在意地挥手让手下人去调查,如果没有什么背景就给这个毛头小子一点教训。

这一查不要紧,竟牵扯出了梁昔归的舅舅孔明哲,当时卧底无孔不入,给外国提供了许多信息资料,其中也包括政客集团以及其下的灰色势力。

这可真是有意思,恰好最近在进行两国会谈,对方又给自己送来了免费人头,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去把他请过来,好生伺候着。”

属下闻言都了然一笑,在梁昔归回公寓的路上,便被一伙人直接迷晕带到车里。

梁昔归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后面便是孔明哲得到了消息,可当时局势所迫,他必须要在国家与亲情中做个决断。

结果显而易见,他选择了国家,“已许国再难许卿”的道理在亲情中也同样适用。

梁昔归自然少不了一顿折磨,他强撑着一口气,借着看守疏忽逃了出来,不停地跑,一刻也不敢停歇,终于在第二天联系到了大使馆获得帮助。

孔明哲得到消息后,马上就联系人将梁昔归带回国内,可梁昔归却坚决不要再见孔明哲,甚至以死相逼。

梁氏夫妇也很痛苦,尤其是孔洛,一边是从小长大的弟弟,一边是十月怀胎的儿子,哪一段感情都没办法轻易割舍。

梁昔归身体恢复后,心理上的创伤却久久不能痊愈,为了彻底与过去切断,梁昔归选择了最极端的治疗方法。

再出院时,他好像真的忘记了过去,又变成了那个谈笑风生的帅哥学长,只是与孔明哲,他始终不愿意和解。

潭星听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很是震撼,他很感谢孔洛能将他当做真正的家人,毫不避讳地讲出这些所谓“家门丑事”。

同时他也产生一种恍然大悟的怅然,那次为了救自己,梁昔归不知要做多少心里建设。

在向孔明哲寻求帮助的那一刻,这些年的反抗都变成了笑话,他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潭星不敢深想,孔洛却像是知道他所想,笑着安慰他:“小星,不要愧疚,是你让昔归将恨化为爱,也许在救你的时候,他也同样拯救了当年的自己。”

“谢谢阿姨。”

梁昔归在屋内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想到潭星穿的单薄,别在外面吹得难受。

他起身拿起一件外套,出门走了一段距离,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溜马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