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在主座上聊着天,小辈们就在下面喝喝酒,偶尔聊个一两句,彼此间比较有距离感。

潭星则一声不吭地喝酒,小脸红扑扑的坐在座子上,手里还抱着一个酒碗摇晃。

为了迎接远方而来的朋友,主人家特地拿出最醇厚的美酒来招待,喝一口唇齿留香,醉意也总是后知后觉爬上来。

好在潭星酒品不错,喝醉了也没有做出失了仪态的事情,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已经喝醉。

心细的洛丹早就准备好了解酒汤,等大家喝的差不多,她便让贡布去厨房端来解酒汤分下去。

平原的朋友和他们不一样,很少有机会喝到后劲这么大的烈酒,出门风一吹,保准要睡他个一天一夜。

而梁昔归除了特殊场合,其余时间都会刻意控制饮酒量,免得饮酒误事。

看着旁边一动不动的潭星,他用膝盖碰了碰旁边,“星星,喝醉了吗?”

潭星像是思考了两三秒,才缓慢转过头看向梁昔归,可也只是抿唇笑着不说话。

梁昔归叹了口气,从贡布手里接过解酒汤,掰开人的下巴慢慢灌进去。

醉酒的潭星好像忘记了吞咽的动作,汤水在嘴角溢出也没有反应,梁昔归只能一边往里灌,一边用手扶着潭星的脖颈,等汤水顺下去后再给人续上。

贡布坐在旁边注意着两人,他听姐姐说这两个人是兄弟俩,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像,不过感情大概不错。

他们草原上的亲兄弟很少会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他们表达关心的大多数方式都比较内敛且不言于表,很少会天天腻歪到一起。

潭星仰起头扶着梁昔归的手臂,头怎么越来越晕,都看不清楚梁昔归的脸。

梁昔归把碗放下,想带人回去休息,可潭星还没吃饱,嘟囔着要吃完饭才回去。

周围人太多,梁昔归要是真不顾反对把人扛回去,潭星清醒过来后还要和他闹脾气。

潭星也感受到梁昔归对自己的纵容,于是得寸进尺地倚靠到梁昔归的肩膀上,还握起一只手抚上自己的额头。

“梁先生,你摸一摸,我头好晕。”

一会儿又握着那只手摸上胸的左侧,“梁先生,我心脏好快,怎么办啊,会不会死掉。”

梁昔归的脸色越来越沉,眼底是汹涌的情绪。

“潭星,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喝醉了酒,我会把你的腿打断。”

梁昔归的这句话不似开玩笑,潭星只听到了“腿打断”三个字,便不由得身体一颤。

“梁先生,不能打断,不打断好不好?我头疼。”

潭星瞬间戏精上身,捂着头皱眉,确实挺像那回事。

梁昔归决定不和醉鬼计较,这件事情在潭星睡醒后他还会严重警告,免得这只不听话的猫儿出去作妖。

主食陆续端上来,梁昔归心里挂念着带人回去休息,草草吃了些垫肚子后,又伺候着潭星吃饭。

潭星一喝醉酒就爱和亲近的人耍小脾气,以前在庆国时有自小近身的嬷嬷照顾,现在又变成了梁昔归。

梁昔归制止住潭星要伸手抱月亮的行为,本来就不聪明,这么一跳再摔下去,万一变得更傻怎么办。

潭星又一下跳到梁昔归后背上,吵着要把月亮摘下来,梁昔归托着人的腿窝,耐心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月亮?”

“因为,因为一颗星星太孤独,要月亮来陪,大家才愿意和他玩。”

听着潭星小孩子般的幼稚发言,梁昔归皱起眉,像是真的在思考解决方案。

“星星亲我一下,我就给星星说摘月亮的方法。”

潭星信以为真,从梁昔归身上蹦下来,勾着人的脖子直直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