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啊。”颜清人都惊了,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去挥他的手,他们俩什么时候亲密到可以摸对方头顶的程度了。
被打了手付云霄也没有生气,放回兜里,唇角一抹愉悦的笑意。
颜清彻底无语:“……神经病。”
行驶中的车身到底不平稳,付云霄也没有站多久就回了自己座位上,颜清还对被他摸了头这事耿耿于怀,那家伙手掌是不是太大了一点,掌心也好烫,弄得他头顶到现在都还麻麻热热的。
感觉怪极了。
迟雪洱喝水休息了会,感觉身体好受了一点,听到颜清在旁边碎碎念嘀咕,靠他肩膀上小声说:“小清,你什么时候跟云霄学长关系这么亲近了。”
颜清身体一僵:“什么?我哪有?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迟雪洱不太舒服地晃晃脑袋,忍着头晕说:“不是吗,我看这两天他对你态度不太一样,总感觉你们好像已经变成朋友了。”
“……”
颜清被“朋友”这两个字弄出一身鸡皮疙瘩,想象一下他跟付云霄做朋友的画面,表情更是跟便秘一样。
有一肚子话想反驳他,可看他苍白着小脸摇摇欲坠的模样,又不忍对他太大声,只得忍耐下来,一把将人搂到身边:“别说这些恶心的话了,我们俩的事你别管,也别再跟那个家伙扯上关系就是了,你赶紧靠着我睡一觉吧,很快就到了。”
“……嗯。”迟雪洱其实也已经没精神了,难受地哼唧两声,有气无力地阖上了眼。
大巴车还是在两天前的出发点停下,早上接到通知的宋叔早就已经让司机在学校门口等着了,迟雪洱坐进车里,跟外面的颜清挥手告别。
一路睡着回来,迟雪洱身体虽然还是不太舒服,但已经过了最难受的阶段,只是连着坐几小时的车,不免还是觉得乏累。
下车时还是头重脚轻的,以至于进到大厅后,还以为是自己太晕了眼前出现了幻觉。
他竟然看到了陆熵。
男人似乎也是刚刚回来,他正在脱大衣,里面合体的深色西装勾勒出强健高大的体魄,明明该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可他的状态却丝毫不见狼狈,衬衫领口平整,领结也端正,祖母绿的领带夹给他平添了些儒雅和华贵。
迟雪洱眨眨眼,想把这个人的身影看得更真切些,他很怕这只是一个幻影。
可越努力这个影子就越是模糊,迟雪洱才意识到,他现在眼眶很热,模糊的视线也只不过是因为眼中开始慢慢聚起的某种透明液体。
“怎么哭了。”
见状陆熵立刻放下手中的衣服走过来,迈的步子很大,几乎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到了迟雪洱面前。
迟雪洱不知道自己哭了,闻言慌乱抬手去摸,揉了两下,眼圈被揉得颜色更深,眼尾红通通的,然后被陆熵抓住手腕。
迟雪洱轻吸一口气:“我没有,可能是刚才在外面被风吹的吧,你不知道,外面可冷了,今天气温也有零下好几度,还下着大雪……”
说到后来他就想咬自己的舌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陆熵也才刚从外面回来,怎么可能不知道有多冷,有没有下雪。
于是又快速换了话题:“你工作都结束了吗?不是说还要多呆几天,出差的地方冷吗?我前两天看天气预报那边一直在下雨。”
迟雪洱其实知道他问的这些都是没有营养的废话,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可是嘴巴却仿佛不受他的控制,他想多说一些,多确认一点,好以此证明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现实中的陆熵。
陆熵垂着眼看他,目光柔和,耐心地回答他每一个问题:“都结束了,提前回来了,不算冷,是一直在下雨。”
说罢,手指轻抚上他泛红的眼尾,嗓音温柔:“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迟雪洱抿了抿唇,紊乱的思绪已经变得平和许多,这才开始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羞赧,撇过脸,想要走开。
“没有了,你快点继续换……”
话没说完,就被一把抓住手腕拉了回去,陆熵圈住他瘦削的身体,很用力地把他紧紧抱进怀里。
“洱洱。”
似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决堤,陆熵的声线再不复刚才的平稳,略微沙哑:“别走,让我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