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雪洱脊柱发麻,完全不敢再细想下去,也没接着陆熵的话继续聊,面红耳赤地低头去捡他的汤匙,可再次看向碗里喝了一半的粥时,却突然全无胃口。

如陆熵刚才所言,他现在果真吃不下饭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两人要出房间时,陆熵突然叫住他:“洱洱,把你的戒指戴上。”

迟雪洱仰头,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才想起戒指的事,从脖子上把挂着戒指的项链勾出来,后知后觉道:“我昨天是不是就该戴上。”

说罢,内心不免有些内疚,他也太粗心了,来拜访陆熵的父母,竟然连结婚戒指都忘记戴上。

身边没有镜子,取项链卡扣时没有那么顺利,迟雪洱低头折腾了一会,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双黑色皮鞋,陆熵走到他面前,伸手帮他把项链解开。

“谢谢。”

戒指顺着柔软的链条滑落在陆熵掌心,迟雪洱要去拿,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

迟雪洱起初还疑惑,意识到他可能是想把戒指直接戴在自己手指上,便没有再说什么,配合着把手抬高。

“好了。”

戒指戴好,陆熵又对着他的手指看了会,顺势牵住他:“走吧。”

陆熵做出这个牵手的动作极其自然,甚至都没有给迟雪洱害羞无措的时间,就这么十指相扣,戒指与戒指轻轻碰撞。

“叮”的一声,迟雪洱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也被这么撞了一下。

下楼时已经快到中午,昨晚和他们一样留宿的亲戚都已经走了,只有顾砚还在,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等着看他们热闹的痞笑表情。

陆母正在喝茶,看到他们下来,也笑眯眯地招手。

迟雪洱刚走近就被陆母拉着到身边坐下,握着他的手时感觉到了异物存在,低头看到上面的戒指,眼睛里立刻流露欣慰愉悦的笑意。

看到她这个反应,迟雪洱也不禁松了口气,戴上戒指果然是正确的。

接下来就是陆母不停在问他各种问题,大部分是在关心他的身体,如果是在以前,迟雪洱只会觉得亲切暖心,可经过昨晚的事后,这些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意义。

恐怕此刻在陆母心中,他跟陆熵昨天肯定是度过了一个非常干柴烈火的夜晚吧。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的确如此。

尤其他们今天还是在这种时间才从楼上下来,这种情况对迟雪洱这种脸皮薄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社死,虽然极力压抑住羞耻的情绪,但只是被陆母随便追问了几句,却还是满面羞红。

忍不住朝陆熵露出求救的眼神。

陆熵心领神会,主动过来替他转移陆母的注意力,迟雪洱也因此得以找到喘息的机会,悄悄躲到旁边。

但躲过了陆母,却也不代表就真的获得了自由,不等他端起茶杯喝口热茶缓神,早就在旁虎视眈眈的顾砚就硬是凑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啧啧”摇头。

迟雪洱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僵着语调问:“看什么。”

顾砚眼神露骨,说的话也丝毫不加掩饰:“在看嫂子眉眼含春,面若桃花,昨晚肯定一夜春宵吧。”

知道他轻佻,但也没想到什么话他都能说得出来,虽然很想骂这家伙一句无耻,但碍于场合,还是强行忍了下来,撇过脸不搭理他。

顾砚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耸耸肩,桃花眼弯出漂亮暧昧的弧度,伸出手指在迟雪洱光滑的后颈划了一下。

迟雪洱睁大眼睛,后颈的皮肤霎时寒毛直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猛地侧身躲开他。

顾砚抬起手,一脸玩味:“嫂子别误会,我就是感叹一下,表哥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那种性格的人,竟然还会故意留下痕迹,看不出来这方面占有欲还挺强的,亏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个真和尚。”

怪不得刚才陆母拉着他说话时,目光就一直在朝他脖子那附近流连,还时不时露出很满意的神色,原来竟然是因为他后颈那里有痕迹的原因吗!

救命,这太尴尬了,迟雪洱脸热到快要爆炸,陆熵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昨晚他又是有多忘情,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